谢宗翰手里拎着俩人走的健步如飞,腰板挺直,俊脸沉肃,浑身上下都是生人勿进的气场。
沈村长这边也得了消息。
听说谢哑巴……不,现在不能叫哑巴了,是谢宗翰,居然拎了俩外乡人在外头走,俩外乡人看起来还被打伤了,当即火急火燎赶过来。
恰巧在村头拦住了谢宗翰。
一眼瞅到谢宗翰身上穿着的军装,眼皮子狠狠跳了跳!
这衣裳、也是能随便穿的?
这年头,乡下农村不少人家家都有一套“军装”,其实说白了就是军绿色的工农衣裳,布料厚又耐磨,专门在干农活的时候穿,不怕穿坏,可谢宗翰这一身,虽然也是军绿色的,可咋看着都跟那些“军装”不一样呐!
谁家的军装带皮带、谁家的军装有臂章的?
谢哑巴别是从哪里捡来的衣裳就穿上了吧?还有这俩人……啥情况?手脚软塌塌的,是不是被打坏了?
打了个照面,老村长就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胆战心惊。
谢宗翰可是青山村的人,他要是惹了啥祸害,可不得赖在自己头上?
“站住!”沈村长背都不驼了,赶紧冲到谢宗翰面前:“谢哑……小谢啊,这俩人是咋回事?还有……你身上这衣裳……”
谢宗翰脚步在他面前停下。
他既然穿着军装出现,就没准备再隐瞒自己的身份。
“村长,有件事我一直瞒着大家。”
啥?沈村长一愣。
谢宗翰神色淡然:“我其实,是个军人。”
啥?
啥啥?
沈村长彻底愣住了
两只眼睛瞪着谢宗翰,觉得他可能在说胡话,或者、自己刚才听岔了?“啥?你说啥?”
“我说,我是个军人。”谢宗翰重复一遍,目光扫了一眼被他打得软塌塌的两人,又看向周围:“编号bj438217,服役于国京七营,十一年前入伍,至今服役。这两个人,是在逃犯,我正要把他们送去公安局上缴处理。”
话落,谢宗翰又看了眼张大嘴巴的村长。
沈村长老眼止不住地颤抖,昏黄的目光在谢宗翰刚毅的面容上缓缓转了几下。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稀罕的事?
自己村上、哑了二十多年的小哑巴,一直默默无闻、无人问津。突然有一天,哑巴病好了不说,还穿上了军装,告诉他、自己……其实是个军人?!
还、已经入伍十一年!
这他妈要不是发生在自己村上、沈村长说啥都不肯信!咋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儿?咋可能会有这么眼瞎的村长?村民?
十几年啊!十几年、你们都没发现一星半点的不对劲儿?!
可偏偏,他们还真没发现!
一个哑巴、一个孤儿、一无所有,谁会没事把目光放在他身上?!要不是……要不是楚榆和他“偷情”的事被发现,谁会多看他一眼?
即便“偷情”的事被发现了,村民们也都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消遣,谁真的多关心过他?
哦……对了……也不是。
沈村长恍恍惚惚的,想到不久前,自家闺女倒是看上了这谢哑巴,还非闹着想要让自己去跟他提提。一个哑巴而已,哪怕不哑了,家里半亩田地、一点资产都没,咋配得上他的宝贝闺女?
可是现在……
曾经的谢哑巴、一无所有的谢哑巴,居然说,自己是军人!
当了十一年的兵!
这年代,谁不稀罕军人?还有人不喜欢军人?
可以说,军人是这个时代最为热门的对象人选。不管是结婚的还是未婚的,女同志哪一个没有军人梦?哪一个不以成为军人家属为荣?沈村长要是早知道谢宗翰是军人,哪怕他家一穷二白,也愿意让闺女倒贴嫁过去!
最重要的,当军人的,哪有可能一穷二白?
军人的津贴可不低!
大部分的工人都比不上!
谢宗翰当了十一年的兵,得攒下多少家底了?
沈村长不愧是当村长的,短短瞬间就想到了谢宗翰存下来的家底。闺女不是喜欢他吗?这样看来倒也不是不行!
沈村长两眼发光,踌躇着准备说点啥,谢宗翰已经等得不耐,对他一点头:“村长还有事?没事我要去派出所了。”
“没……没事。”沈村长连连点头,又忽而摇头:“等等等等,你自己可咋去?这俩人都是逃犯?犯了啥事儿?可不能让你一个人提过去,万一路上再出点事咋办?村里有拖拉机,我亲自送你过去!”
“……”
“不用了。”谢宗翰眼皮子一掀,等着人把拖拉机开来,自己都快走到镇上了。
谢宗翰朝沈村长点点头,拎着俩堵着嘴说不出话的人径直出村。
“沈叔、这……这是咋回事?”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谢哑巴真是当兵的?”
眼看着谢宗翰走远了,被他身上气势吓住的村民才敢上前开口。一声声的询问吵得沈村长脑壳发疼,不过心底更多的却是喜悦,瞪着周围的一群村民:“这还能是假的?”
“那、那他为啥以前不说?”
对啊,为啥以前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