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玮抽出个空儿来,特意去了一趟邕州,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说动了侬智高,让他从问责诸将中出来,先去做那些要紧的,一切等撤到邕州后再说。一看黄玮真急了,侬智高也就退了一步,暂时不追究众将的责任,先商议接下来蛮军的部署。
侬智高这么对黄玮道:“军师,战事接连不顺利,再不胜的话,咱们的军心不稳呐!哪怕跟宋军鱼死网破,也要给他们来一个重击,杀一杀宋军的锐气!”
黄玮回道:“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也很赞同这个话儿。宋朝朝堂上那些人,咱们早已经摸清了脾气,全是些欺软怕硬的!把他们打怕,那些厮才能知道厉害,以后讲和的时候,才能对咱们更有利。宋人的情形,当年李元昊在世的时候,就已经看清了。”
侬智高叹了口气道:“倘若可以效仿李元昊,在宋军跟前全身而退,也不算太坏。眼下的情形,不知道军师有什么主意?”
对此黄玮回复道:“微臣有这样一个想法:让西面的蛮军,大肆往东调动人马,做成个接应东线撤退的模样。见这个情形,宋军肯定会认为咱们两边要合兵。等宋军调遣人马的时候,西线的立刻改变方向,迂回到宋军的背后去,迅速给他们来一个重击!
这一仗倘若能抄了宋军的后路,把他们西线指挥的干掉,宋军的西线就乱了。咱们趁着他们乱,迅速调转头接应东面的人,两路一块儿撤回到邕州!”
侬智高道:“等人马都撤回邕州来,宋军把邕州包围了,军师认为,邕州能不能守得住?”黄玮回道:“臣这次回来,也是要说这件事,让陛下提前有个准备:若邕州能守,可以守之。倘若实在守不住,臣也给陛下想好了退路。
微臣之前,已经在大理国打好了关节,倘若邕州守不住,陛下迅速去大理国避难。南方这里,狄青不会待太久。等风头过去,咱们再徐图再进吧!”
这个时候,西线罗弈这一支宋军,正在继续往南面进攻。除了要攻打恭城以外,还需要断掉潇水的水线,孤立东、西两边的蛮军,也是十分紧要的事儿。
时间飞逝,转眼间就到初夏了。这个时候的宋军,因为行军转移的原因,在烈日底下仍急着赶路,一个个汗流浃背的。那些骑在马上的军官,一面探听前方的状况,一面还得看那些急文。有些时候,还需要把地图掏出来,用手指勾勾画画的,不时皱着眉想些什么。
底下的军士就轻松多了,趁着指挥、都头不在身边,不时跟旁边的聊聊天,要不就东张西望的,看看路上的新鲜事儿。众人行经村落的时候,有许多男、女在驻足观看。一面看时,他们还对着过路的这些军士,不断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口里在评价些什么。
赶路的人里,有几个年轻单身的军汉,看见路边有小娘子站着看,他们立刻就来了精神,故意咳嗽上几声,然后把帽子扶端正了,在队伍里大声说笑起来,惹得都头大声来呵斥。
要么就故意说大话,推一推旁边的同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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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哥,这一仗你砍了几个脑袋?”“什么?才三个?!不行,不行,跟我比起来差远了!我砍了十个,光钱就赚了一百贯!指挥说了,下一次副都头让我做!”
旁边的道:“这话莫不是放屁么?一个脑袋给十贯?!啥时候这么值钱了?”另一个眨着眼说话道:“俺们没聋,你说话用不着那么大声!路边那小娘子确实不错,可是人家那双眼,根本就没往你这边看,人家在看咱指挥呢!
就你那丑样儿,就算能砍一百个脑袋,哪个稀罕?回去先洗洗你那张脸,免得把人家吓坏了!”因这个话儿,众人一哄都笑了。
如今胜利已近在眼前,宋朝这些赶路的军士,都朝气蓬勃,一个个眉开眼笑的。看这个模样,就知道蛮军已经到了末路,眼看时日就不多了,不值得把他们放在眼里。有时候众人甚至觉得,连危险都已经不存在了,只要兄弟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住他们,四面八方哪里都去得。
这个时候,展昭的伤势也好了,他的人马,如今被部署在西线的左翼,从西面协助孙沔的中路,将两路的蛮军分割开,阻止蛮军东、西的合兵。孙沔所部王光璨、李思言这两个指挥,为了能打下来踞虎关,力邀展昭这一支人马,从潇水西面给他们配合。
踞虎关这里三面环水,只有南边这一边,靠的是陆路,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关口。而且这踞虎关雄关坚固,驻守蛮军的人数不少,为首的蛮军不是别人,正是黄粲那个厮,这里的人马,足足有两、三千的人。
仅靠眼下的这些人,不太好攻。而且一旦踞虎关危急的话,在南坪、折桂那一带侬志青的人马,立刻就能赶过来支援。到那时宋军会腹背受敌,处境立刻就危险了。
对这场仗,李清还有另几个都头,在一块儿商议时这么道:“我一听说,让咱们跟王光璨、李思言这两个配合,我脑袋上好像挨了记闷棍,差点喘不过气来!”
另一个道:“中路孙沔的那帮人,打仗进展缓慢不说,还专爱去抢别人的功劳!你们听说过这事儿么?茅坪冲一战,本来是宁朔军打下来的,他们白白捡了个现成,功劳还记在自己的账上,成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