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岛上的头领不多,除吴英外,只有徐成、刘通、程庆、冯朔这几个,还有个新来的头领韦行。正在岛上闲散无事,一听说吴头领的阿舅来访了,这几个立刻争着过来,一块儿赶这个热闹了。宴席上面,头领们轮流敬孔目还有押司,说一些祝寿、吉庆的话语,无移时众人就吃了个半醉。
眼看时间已差不多了,盛孔目看一眼赵押司,赵押司会意,便就开口对众人道:“诸位是我家二郎的兄弟,在我看就都是自己人。实不相瞒:我老汉今天和孔目相公一块上岛,为的是商量一件事。”
众人都道:“哥哥走前,让吴头领负责山上的事情。有什么事儿,舅太公直接跟吴头领说一说就行,不用问俺们!”当下盛孔目开了口,赵押司在一旁补充着,把过来的目的就说了一遍。
一个听完了便说道:“刚才我还纳闷呢:俺们有多少天不做买卖了?没可能绑了孔目的人!孔目若吃鱼,说句话就行,用不着跟舅太公一块儿上来。我思来想去猜不着,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啊!
我们岛上的情况,实话与相公说了罢:前些年我们军师请人牵头,让岛上人出去做买卖,在周边的小国、小岛上,开了些货栈和牙行。
只要那地方让俺们给占了,所有货品买卖的事儿,全都是俺们说了算。底下人定价,也得先来问问咱。晓事儿的每个月孝敬咱几个钱,也就够了。这钱俺们不白要:他遇到事儿了,俺们便派人去替他出头。出门在外的,若咱们自己人不报团儿,可不由着让人家欺负?!这几年俺们帮宋朝的买卖人,赚了外国佬不少的钱!”
盛孔目于是惊讶道:“不得不说,你们可真是做大了!你们家哥哥和军师,俺们早就听说过:有门路不说,心眼也活泛。到哪儿都能吃得开,真是一顶一的厉害人!”
那人便就又谦虚道:“其实干什么都冒险:外面人看着你赚钱多,他也想抢过来自己干!火并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那时候就得比钱、比人了,做这行也得讲靠山!说句实话:比山上做强人没什么两样,只是说出来名头好听罢了!”
另一个道:“什么叫做‘没两样’?比水上的买卖可强多了!不是俺在孔目相公和舅太公跟前夸海口,俺们现在去外面一说,都自称是山东的大财主,没一个说自己是海盗的。盛相公过来一说‘招安’,俺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在朝廷的眼睛里,俺们还都是强人呐!”一听见话儿,众人一哄都笑了。
一个又问道:“不知道朝廷这个‘招安’,是给咱一个名分呢,还是说咱们得出力,周边的海盗咱也得打?实话与二位说了罢:俺们在水上这些年,跟周边人关系处的也不错。这一受朝廷的招安了,反身就去打旧日的兄弟,不太地道,这件事儿我可做不来!”
盛孔目立刻解释道:“不会!我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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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州相公跟我说,是南方的大军缺药材,有人给赵官家想了个主意,通过海运往广州送。这军情紧急,药材不是件小事情,让海盗抢了补上货就行。万一耽搁了,后果谁都担不起,这个风险不敢冒!知州就说了,把列位好汉招安过来,这一路也能太平些。”
人群里徐成询问道:“孔目相公知道的多,你说说看,南方打得真这么厉害?赢了咋样,输了又会怎么样?”盛孔目道:“你们没有听说么?除了十几万大军外,什么运粮的、拉纤的、护送的,乱七八糟的加起来,几十万人马动用了!举国之力都在平蛮,你觉得这场仗能小了?!
赢了还好说,大不了咱们穷几年,仍旧还能缓过来。万一输了,侬智高在南方做成了皇帝,国土就得被割去一半儿,弄不好辽、夏都得南侵!鬼知道倒时局势会怎样,底下人日子肯定会难过!”
因这个话儿,众人一叠声回复道:“那样咱们跟哥哥说,就受了朝廷的招安吧!宋朝若完了,咱们这几个还能跑,可亲朋故旧的都还在,咱祖坟也都在宋朝呐!”
为此刘通想起件事儿,立刻与旁边的徐成议论道:“你还别说,真成了这事儿,不管得一个虚职实职,去外面一说,我就成了个‘刘相公’、你老徐就成了‘徐相公’,岂不比什么‘徐财主’、‘刘员外’的叫起来响亮,多少也能唬住人!”
徐成便道:“招了安是不是要见皇帝?皇帝请咱们吃宴席?老爷活了一辈子,连赵官家长了个什么样儿,都没有见过,这次见一见也不错!”
又有人道:“我觉得这件事答应了行,可是没什么大用处:外国的小岛,好多都是亲辽的。知道了你是个宋朝的官儿,会私下里给你使绊子。要么就怀疑你是奸细,老远就派人过来盯,这种鸟官还不如不说,说了麻烦!”
当夜众人吃了一夜。次日一早,军师方平回来的时候,才一上岸,吴英和徐成这两个人,立刻赶过来接着,把盛孔目昨天上岛带话,李知州想招安众人的事情,就说了一遍。对此方军师笑了道:“咱们如今成香的了,好几拨人马都想来拉拢!”
吴英立刻询问道:“哥哥为什么这么说?除了朝廷,难道还有别的想拉咱们的么?军师便道:“开城的买卖,你们知道,想跟咱合伙的那个人是谁么?”
一个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