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李亿倒台,白家又重新得势了,东京城的买卖行市,此时又快要翻天了。在这种急需用人的时候,原先跟白家沾亲带故的人,都忙不迭赶过来帮忙了。别人都忙得焦头烂额的,白玉堂那厮反而闲着。
玉堂看着其他人欢欢喜喜,一个个劳碌奔波的背影,心里面有一个声音道:“人,聚不齐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玉堂心里面南去的想法,不但没减退,反而是愈来愈烈了。趁着这一日庆堂有空儿,玉堂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便说话道:“四哥,有一句话,我早就想跟你开口了。我想离开东京城,追上他们平蛮的大军。可是我跟上面人说不上话儿,这个事情,还得你出面帮我去办。”
玉堂的情形,这几日庆堂已看见了。从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玉堂的心思,庆堂多少也能猜到。就算心里面有准备,才刚一听见“平蛮”二字,庆堂的心,也是忍不住抽了一下,只听他慢慢开口道:“我知道南方的大军出了事儿,你担心你那些兄弟们,心里着急。
可是为大军办事情,不是非得亲临战场才行!咱们给朝廷送药材,解决大军伤患的事儿,也是一样为国家出力,你说是不是?!更何况赵官家那边还有言在先,不让你出东京城。咱们家虽然买卖做的大,几代人积攒下一些银子,可你四哥毕竟只是个平民。让官家收回成命这事儿,也是实在不好办!”
庆堂一面说着话儿,一面观察玉堂的神色,嘴里又继续说话道:“今天你说出来这番话,知道你有报国的心肠,我做哥哥的也十分高兴,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就以你的名义,专门筹出来一笔钱,招募三千的人马,帮助朝廷去平蛮。一则你也尽了心,二则也不违官家的言语,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玉堂不信这话儿道:“四哥,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会被你糊弄呢:你跟庞籍说句话,比好多官吏容易得多,只是你不想让我去,不肯说罢了。
再说募兵:我去肯定会带上人马,可是我不是没长腿,干嘛让别人当替身?人人都只有一条命,有些事情,不能自己躲在背后,让别人代替能心安的。”
这两年家里的事情太多了,丈人刚没了不多久,一转眼二哥敬堂也没了。庆堂那心,经不起太多的打击了。白玉堂南去这个话儿,庆堂一听见就恨不得拦住。
怎奈他知道兄弟的脾气:从小到大,玉堂自己决定的事情,说出来只是通知一声。你答应还行,倘若坚决反对的话,那么他干脆连说都不说,直接抬腿就走了!东京城的城门,对他来说就是个摆设,那厮能出去的办法多了!想到这时,庆堂便就答应了玉堂,说下次机会合适的时候,可以帮玉堂说一说,成不成的不能保证。
暂且不说东京这边。南方那一头,这个时候,捧日军军使姚从月率领着捧日军五千的人马,已暗地里出发多日了。
陈曙那边,为了配合姚从月迂回的策略,牵制住侬军大部的人马,让侬军相信宋军人马主攻的方向,仍旧在全州、兴安、灌阳、郴州一带,陈曙将马、步军人马来回调遣,故意让蛮军疲于应对。
大天白日的时候,宋军的人马从北面赶至南面,到晚上夜深人静了,众人又偷偷摸将回来。来日天一亮再继续南去,三千的人马,足足走出来一万的架势,还是个紧急行军的模样。宋军的情况,被蛮军看见了急忙上报,以为宋军已集合了大部的人马,要为猛攻做准备。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因为连续不断的上报,过不多日,宋军马上要发动大军猛攻这事儿,果然蛮军就真的信了:他们从后方又派出去大部的人马,连策应的人马都调走了,全都往前方支援去了。
这个时候,姚从月已经暗中偷过了永州的西面,绕过全州、桂州等地,已经到柳州城附近。只要能继续撕开柳州西面的屏蔽,渡过柳江,破柳州城,那么侬智高这个“大南国皇帝”,就能被姚从月的人马给生擒。
进攻之前,姚从月把营使张权和参军卢迪这两个人,全叫过来,商议这一仗该怎么打。当下三个人打开地图,姚从月用手指着道:“咱们现在的位置,在柳州的西北,咱们面前只一道屏障,那就是安平寨。只要把平安寨一举拿下,然后夺取柳江北岸的渡口,一举攻下柳州城,这么侬智高就可以生擒!”
一个说道:“末将已经查明了:在平安寨负责防守的,是侬智高的心腹蛮将侬传忠。侬传中手下,大约能有两千的侬军,在人数上他们并不占优势。
然而安平寨地势坚固,没有三两天时间,咱们难以攻下。等咱们打下来安平寨,恐怕柳州那边已得到了消息,侬智高那厮能逃不说,他们也很可能从东北方拦马关调过过来人马,过来营救柳州城,一着不慎,很可能侬智高没擒住,咱们反而被他们包围!”
对此参军卢迪出主意道:“咱们这一仗,必须得出其不意才行!姚军使,你看这样行不行:把五千人马分兵两路:由一路人马,先去攻打安平寨,然而并不是真正打,对安平寨只是围而不攻,叫安平寨的人马出不来,不能赶去柳州报信、不能支援柳州就行了。
另一路人马,却绕过安平寨,抢过柳江南去的渡口,直插柳州!从西、南、北三个方面,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