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家里遇事,叫玉堂千万不要气馁,更不要想什么自暴自弃。
信里面有这么几句道:“天地看似静默无言,日升月落自有规律。深藏在黑暗里见不得人的东西,等明早的日头一出来,一切都会无处遁形。”文成因为忙着治河,不容易抽出来一点的空隙,不能多待,只略说了几句立刻就走了。
一连几天,又有好几拨上门来送钱的。多的上千,少的数百,更少的几十两、十几两也有人送的。有的是现钱,有的是便钱,有的是银票,还有一些是盐、茶的交引,干脆还有人拿来了一贯一贯的铜钱,哗啦啦排满了一桌子。
玉堂又不打算转行去街头设摊,不需要众人替他筹本钱,因此叫人捎话回去,说已经没有地方了,不要再给他送钱了。然而这话儿没有几个听的,仍有人源源不断往家里送钱。
以前一块儿出去的时候,只要玉堂在的话,众人全不操心钱。一遇到事情,算账自然有玉堂操心。如今一下子反过来:再遇到算钱之类的事儿,众人全都抢着付,不用他再出一个子儿。突然之间就改了规矩,一时还真有些不习惯。
这一日苏兴从白矾楼要了几个肴馔,专门让人送过来,新又开了一坛酒,然后神神秘秘的说,有些十分要紧的话儿,需要跟玉堂单独讲。
玉堂便道:“我也有一句要紧的话儿,得提醒你:我们家遭的那些事儿,就是被别人陷害了。我四哥下牢,二哥没了,几个嫂子也回了川蜀,他们下一个目标,就该是我。
都这样了,你们还一点儿不忌讳,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过来送钱,难道坏人能没消息?一旦让他们盯到这儿,可就把展昭给连累了。你回去以后捎个话儿,这里让他们少跑吧!”
这话儿苏兴立刻就信了,这厮马上就压低了声音,然后将周遭环顾一遍,防人窃*听,这才在耳边告诉道:“昨晚俺们吃酒的时候,我大哥就说,你四哥的官司,是让人家给下套了!
李亿那厮,先是声东击西了一番,装作要进攻川蜀的模样,把你四哥的银子和人马都引去川蜀,然后他们矛头一转,设一个圈套,把你从兄白献堂套住,借着白献堂那根藤儿,把你四哥给拉下马!”
李亿的花样,自从白家遭事以来,玉堂多少也见识了。玉堂闲着的时候,把事情从头到尾捋一遍,也觉得背后有人在设局:自白献堂在公堂上把庆堂给一口咬住,把他拖进赝品古董那件案子以后,所有的事情,一环接一环的,都像早就预谋好了。若说这些全都是巧合,也难免太巧!
别的不说,单就庆堂被关押的时候,趁机在茶引的事上捣乱,造成恐慌,让众人纷纷转卖抛售,就是他李亿指使的人,在背后捣鬼。李亿是甚人?,在明面上斗不过人家,背后下手是惯有的事儿!别说庆堂被按上了罪名,关在牢里。这种关键的时候,就算白庆堂不被按上罪名,单单支出去半个月,就足够他李亿成事了。
说到浓时,苏兴吃了半碗酒,然后告诉玉堂道:“昨夜吃酒,他们谈论起来时,我大哥跟我叔叔话里,对李亿的评价都不高。我大哥说了这么句道:‘那个老货,自己靠阴谋成了巨富,害怕被别人压制、下套,趁机把不跟他结盟的都收拾了,好以后没人能威胁到他,什么东西!’
听话里的意思,不单是他俩,买卖行里面好多人,都认为李亿那厮作恶多端,所有跟他打交道的人,背后没一个不恨的!”
玉堂吃着酒便道:“这样的情形,从三个月前李亿花钱雇了些笔杆子,写出那几篇文章来,败坏我四哥名声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苏兴接着话说道:“管事的人,哪有不被人埋怨的?你四哥当行老这些年,因为这个、那个的,背后有三言两语的不少。被李亿故意摘出来三五件,再借那些文人的嘴,往大里一说,简直都十恶不赦了!扳倒你四哥,让李亿坐上那个位置,马上情况能好起来这话儿,他们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