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道:“你下去了,别跟罗弈说俺们在上面!他马上要调过来管着俺们,干活儿的时候表现表现,让他知道了也无妨,吃酒玩耍的时候,千万别让他知道了!”
这时候有一个说话道:“都去!都去!你们那想法就不对:到了应该休息的时候,过来吃杯酒怕什么?!在上官面前多露个脸儿,趁空再拍几个马屁,准没有坏处!没看见人家展昭就成功了?真就让包龙图记住了,还专门派人来叫他了!”因这个话儿,本来不去的几个人,也就嘻嘻哈哈的站起来,一块儿下楼去吃酒了。
转眼之间,去帮包待制治河的人选,已经全都定下来了。神卫这边,有阚营使带队,杨斌、文成那几个,这一次都去。龙卫去的人虽然不多,展昭已定下来是去的。
杨斌因为刚去蔡河,神卫这边的许多事情,一时之间又脱不开身,免不了就得来回跑。除此之外,杨斌还兼领着殿前御龙直这一个差事,就算他不去,如今赶上了公主出降,也有不少事儿过来找他的。
这一日杨斌好不容易抽出个空儿,回一趟家,在路上就碰见个熟悉的殿直,那人见了他便问道:“杨指挥怎么回来了?今天不忙么?”杨斌便道:“我这几日,两条腿都快不够用了,怎么不忙?倒是你脸上喜孜孜的,这是听见了什么好消息?难道说上面终于开了恩,让跟着公主沾个光儿,要给咱们加料钱么?赶紧说给我听听!”
因这个话儿,那人哼了一声道:“什么‘料钱’?上面每回说涨钱,哪一次不是说说而已,还真给你涨了?实话跟你说了罢!前几天福康公主的一个侍婢,听见个禁卫服饰的说,什么‘见了这么多出众的仪卫,公主再看见驸马李玮的模样,该不满意这婚事了。’这几天不少人都在传,也不知是哪个嘴欠的说的!”
因那厮两只眼紧盯着杨斌,杨斌立刻说话道:“可不是我!你杨哥我一向躲是非,从来不会去惹是非!驸马、公主什么的,我都不知道长什么模样!”那人立刻说话道:“没说是你,再说杨哥就想说,你也没有这个工夫不是?我听着这味儿,倒挺耳熟,像是咱们认识的人说的!”
杨斌便笑了猜测道:“十有八九,跑不出韩涛那几个!我早说什么?在殿前当值,嘴巴上多少把着点门儿,别吃醉了什么都往外叭叭,哪个肯听?跟瓦子里小娘厮混惯了,玩笑都开到了公主的头上,显得他能了!”
殿直亦道:“韩涛花了不少钱,好不容易才调过来。这话儿上面不知道便罢,一旦让人家知道了,追究起来,他麻烦就大了!宫里面人多嘴杂的,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公主出降关键的时候,人多了热闹,什么花花事儿都出来了!杨哥你去蔡河当值,虽然累点儿,总算是逃出去是非坑了!俺们继续当值的人,只能以后自己当心!”当日两个人议论了几句,说完就散了。
宫中这边,大婚的日子马上就到了,各处也都是忙碌不停:婚事刚刚定下来不久,赵官家先是将皇长女傅公主由福康公主进封为兖国公主,有制道曰:“门下:天道之美,济下而光明;王化之行,由中而洽被。唐尧有厘降之典,召南载肃雍之诗,范俗崇风,于是乎在。国家庆灵凭厚,德教深长。迪厥真源,育兹懿主。仪我皇室,ム于舅门,待年及于有行,涓日申于诞告。
皇女傅公主闲和居德,秀映栖神。聪悟之姿,非由于外奖;徽柔之性,乃蹈于自然。朕怀先后之慈,笃外家之爱,将敦美化,是选密亲。教着沁园,导人伦之妇顺;恩加渭水,广天下之孝思。是用详按旧章,稽合嘉礼,爰筑其馆,载肃之车。卜以仲秋,社兹元吉。
向班初册,尝择美名,未拓膏腴,尚缺汤沐,进开曲阜之国,衍食龟阴之田,仪服有光,号名增重。於戏!贵宜思降,富勿期骄,尚怀国史之言,缅念衿缡之戒。往服休宠,永绥寿昌。”
接着,官家又命天文官选了个良辰吉日,备礼册命,替傅公主办了进封兖国公主的封礼。等到封礼结束了,赵官家又是封赏、又是在内廷安排宴会、又是亲自过问细事,叫宗正寺长官谨慎操办,不得怠慢。需用的东西,太常寺也立即发下行文,命有司采抓紧买置办。外廷这边,朝臣们按照官阶的高低,依次上表祝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