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经纪,且听她说。
那娘子用手帕抹了泪,哭诉便道:“四叔你给评评理儿,小郎他现在还算人么?!他没睁眼就死绝了爹娘,是我妈费心养得活了。老人家自己生的且先不顾,一辈子心思在他身上。如今他当家做主了,理应带挈我们一带,便多争些,别人又敢说什么!换一个人,不说把俺们带起来做个心腹,起码没打的!这般凉薄,合该做丧门星!”
李嶒娘子通红着眼,且诉且哭。讲完了还是那一套,让阎公替他们主持公道。阎公心里面急转道:“这几天我见小郎说话、行事,步步为营,正反两看,没一件不是预先筹划好的,不可能有一时激愤这事儿!既然他敢动手打人,只怕就是故意打了,让他们看的。量他如何有这样的底气?”
阎公接着又琢磨道:“所有人里面,展英母子是站他的。陈主管他们那几个,刚刚才被提上去,自然站在他那边,分了店铺的那些主管,自然都抬他的轿子,算起来十停人有四停在他那边。尤其老都管表面上虽然气他,趁乱生事的是要治的,这个要是都看不出来,我就白活了这么大岁数!余下的四停是观望的,为头作耗的不过才几个。”
想到这时,阎公心内惊了道:“他们犯上不敢出面儿,就想我出来做这个头领,我岂不是成了头一号反叛!大家不过是闹一闹,谁真起义!”想到这时,阎公突然有些后怕:绝不能让他们拖下水去。李嶒娘子不知道阎公心内的寻思,一面哭着说展昭的不是,一面还在不断催,叫阎公出头,替他们两口儿做这个主。
谁知道没说上几句呢,阎公突然改了口儿,仗着是自己是李嶒娘子的族叔,便把出长辈的架势来,数落她道:“你不在家里按礼守丧,又跑到我这来哭嚎什么?打了你家李嶒两下,他不该么?!他平常办的那些事,哪一样不是你撺掇的?是我早就打了!”一顿劈头盖脸,反倒把他两口儿数落了一通。
李嶒娘子本来就冤,来到这不见安慰便罢,倒凭空吃了一通数落,自心里骂道:“守个屁丧!先前你倒没去哭坟?如今到了我们这,却翻篇儿说起另一套话了。成什么亲戚,关键的时候全不可靠!这人心世道儿,如今我也算看明白了,我们是那得罪得起的!”李嶒娘子一面哭,一面气愤愤的走了。
阎公到底不放心,又怕果真靠边站了,第二天赶忙寻了件小事儿,亲自跑过去探一探。这个时候,展昭和老都管两个人,正在小书斋议事呢。
只听见里面的一个道:“打奶兄、逐亲嫂,什么事儿都让你办了!小郎不想想自己的前程?如今已不是开国的时候,只要有军功,别的就可以不在乎。如今上面的那些人,多是尚德不尚才的。这些话儿传出去,风评坏了,你怎么办?!”
趁着话音停下的空隙,阎公在外咳嗽了一声,里头两个人听见了,立刻询问外面道:“外面什么人过来了?有事情么?”底下人立刻回复道:“阎主管有事情等着呢!”阎公立刻跟过来道:“是我,今天正好过来办事,有一件小事要问问。”
当下两个人请他进去,阎公说了几句闲话,顺便就把小事给说了。看他们意思,似乎并没拿他当反派,这阎公终于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