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好水、好风光,还又险峻,古人诗里面不是说么:‘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这一次咱们也去见识一回,一发看看蜀道多难。武侯祠那边,不是有一株柏树么,也去看看有多粗了。”
因为迟迟得不到回复,展英将药碗搁在了桌上,仍旧继续开口道:“要不然我们就去饶州?小底往常只在西北,大漠风沙见得太多,哪里知中国还有另一番景色?听人说江南烟雨多水,有了乌船,这时候荷桂齐开,到处又有稻花香,真是个好景儿!只不知与龙虎山相距多远?”
展英搜肠刮肚乱嘈了一通,终于听展昭开口道:“家中事多,这一次有累都管了。如今老都管也年迈了,有甚么言语不到处,还需要都管担待些。若忙不开,可以将账房陈主管调上来,帮忙一块料理家务。且容我缓个三两日,再来议事。”遂不用人陪,叫展英也去歇着了。
这边展英才待出门,突然有伴当来报道:“种五相公来见。”这件事情太突然,展英还想要继续问,早见已有人走过来。
展英看时,见为首这人身材高挑,面白微髭目光英锐,面上带着些不怒自威,不是种谔是谁?正是种谔。又有一阵靴履响,一队守卫跟过来,分立两旁,后面紧跟着李蛟,展英慌忙躬身行礼。
种谔见小厮手里端着碗碟,饮食、汤药一样没动,蹙着眉问道:“怎么,吃饭也得用人劝了?!记着这遭,一辈子别再给他!”展英慌忙打开帘子,种谔瞪着眼询问道:“你那个窝儿,害怕被别人占了么?做甚么半死不活的!”展昭低了眉回道:“这几日有些旧伤复发。”
种谔便骂:“是风瘫了?用不用我给你找两个老媪,早晚伏侍着吃饭穿衣?!死透了就给我拖去埋了!”一时间从人都退了。种谔在屋内踱着步,又继续道:“我带兵无数,这些年比你还差的不超过五个,只知道装怂趴窝的废物!活着只会糟蹋粮食。”
外面展英问李蛟道:“你们要来,怎么提前不说呢?”李蛟回道:“是因为有事经过这里:府州城折继闵突然病重,写信叫去,进了城才知道你们家出事儿。这没了人口,怎么小七哥不告诉?”展英回道:“我们家主人你也知道,怕麻烦人,尤其你们还那么忙。再说人已经没有了,知道的多了,过来了也是跟着伤心!”
有伴当在旁边议论道:“府州折相公病重了?前几日纷纷攘攘的,不知怎地突然就降了狄相公的官职,如今折相公又病重了,坏事一桩接着一桩,却怎么好!老天爷到底是什么了?!”
因提到了狄青,一个便说道:“若让我说,狄相公回去重新当知州也好。在东京做一个什么马军副都指挥使的鸟官,让那么多眼睛盯着看,从哪不能找出点错儿来?恁不自在!换我也是重新回延州。”
因提起前番集英殿宴会上的事儿,展英笑着对李蛟道:“官家当初那么问,是有意要封赏官人呢,怎么我听说官家被你呛的没话儿?还和其他人吵起来了?”
李蛟骂道:“洒家这些年也看明白了,什么封赏?!口里对功臣说‘封赏’,转头他们就信小人,嫌洒家说话不好了!封赏洒家不稀罕,若整天与那班贼娘养的在一块,我不快活!”当下说了几句闲话,眼见时辰已不早了,展英便叫安排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