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张亢那一拨人,在忙碌水事,无暇顾及其他的时候,张岊这边偷出空来,与王吉、王凯这几个兄弟,在一块儿聚了几次。
提起来最近府、麟的事情,王凯便道:“以我的看法,夏军重建神勇军,调来的那个新都统,在许多事上效仿元昊,手段狠辣,做事意在斩草除根,不是个轻易能罢休的人。他又没败,怎么能因为到了汛期,就直接退兵不回来了?如今府、麟都在大建,正是个伏击的好时候,怎么他们不来侵扰,甚至一点儿消息都没了?”
张岊遂道:“咱们大建堡寨的时候,没有人滋扰不是个好事:他们现在蛰伏起来,肯定不是在家睡觉,是在等着钓大鱼呢。我问一句:今年的辎重、粮草那些,都已经送过来了么?你们这边有消息么?”王凯、王吉两个回道:“听见话说,也就在这几日了。”
这件事情说开了,几个人全都确信说,夏军的那个房当嵬卜,是知道府、麟在修建堡寨,需要人手。宋军这边,能腾出来押运辎重的兵卒不多,因此设法儿在半路上偷袭,必然能成功!若真是这样,房当嵬卜这个厮,真是打了个好盘算!
这一日张亢回来的时候,一改眉头紧锁的模样,看着红光满面的。嘴里面哼哼着小曲儿不说,走路都飘了。没等到张岊问他呢,张亢自己就忍不住了,招手儿把张岊叫过来,兴高采烈告诉道:“子云你来,说一个好事,麟州的水源有进展了!”
原来是这种天大的喜事儿,怪不得张亢能这么乐呢,张岊也忍不住高兴了道:“麟州的水能解决,最大的难题就没有了,以后守城就容易多了!相公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因张岊问,张亢便笑着告诉道:“我们是这么商议的:沿着麟州的城墙,再动动工,把城墙往外面延伸一块儿,把城外的水井给包进来。”
一听见这个,张岊立刻拍手道:“果然是个好法子!以前都是走了歪路,只想着去挪水井了,怎么就没有反过来想想!还是相公的主意多,一来就有了好办法了!”
张岊这马屁拍的不赖,听得张亢十分舒服。却有一点:张亢又不是初生的牛犊,做官的时日已不短了,没那么容易就昏了头,嘴里面便就客气道:“哪里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件事情要做成,还需要群策群力嘛!”说着两个人便决定了说,事成之后,无论如何该吃上一杯。
如今虽说已有了个稳妥的主意,值得高兴,只是张岊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开始担心道:“这事儿做成,银子的花费少不了,不知道上面人会不会同意。”
张亢不在乎便道:“请示上官,来回奔波,先别说上面那些人商议完了,能不能准是一回事,便是准了,到那时黄花菜都已经凉了。蕃人不傻,他们会呆坐着看你建么?!这件事你先别告诉上面,只咱们几个人知道就行了!”
张岊知道张亢的意思:花不花钱的,反正已有了前番府州修建堡寨的前例,多一个麟州不算什么。反正张亢是债多了不压身,蚊子多了不愁咬,还请示个屁!若是当真有人不肯,拿这些出来弹劾张亢,那么就张亢就自己请辞,换叫唤的过来坐这个位置。
虽然说张亢自己不担心,张岊还有其他的人,因为知道其中的厉害,倒是替张亢捏一把汗。张亢遂就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螳螂捕蝉,后面也是跟着黄雀,想得太多了都是多余,咱们把城池守好就行了!”
过不多久,沿水井围建城墙这件事儿,便有了头绪,慢慢地已经开始着手,人马也陆续到位了。那一头粮草辎重已经运到麟州,需要经麟州送往府州了。既然是张亢、张岊都在麟州,少不得这次的辎重由他们押送。
当初张岊从府州过来时,路上跟随的是一千人马,这次往府州押运辎重,麟州苗继宣又与了一千。此时一共是两千的人马。张亢这头,随身的有五百清边军。
这个机会得之不易,夏军得到了宋军运送辎重的消息后,肯定会从半路上伏击,张亢命张岊悄悄率领一千五百的人马,先去麟、府半路上埋伏。这一次宋军埋伏的地点,张亢选在了兔毛川:清眉浪那里虽然也行,但是夏军对那里太熟,一旦交锋逃脱容易。
等到一切都布置好了,张亢在后,亲自率领一千的人马,就从麟州城出发了,大摇大摆往府州城来了。以前打仗的时候,张亢从没有亲自上阵,都是在高处指挥别人。这次是亲自上阵了,张亢很是准备了一番,特意披甲戴盔的,都穿戴得好了。
可惜之前因公务繁忙,张亢没时间练习杀敌,不然的话,今次他也能绰枪上马。毕竟是以前没练过,绰枪太难,张亢也就胡乱捡把刀使。关键的时候,胡乱劈砍总还是会的,更何况张亢还有体重的优势,一个人抵得上别人两个。
夏军这边,一见说宋人押送辎重这事儿,便已经时刻盯着了。此时已知道是张亢押送,细作立刻将这个消息,报与房当都统知道。
房当都统当即安排,立刻调过来十族的人马,加起来一共数万的人,半路上伏击截杀张亢,然后劫夺宋军的辎重。府州那头没了粮草,必然就不能久守了。等到府州城一失,剩一个麟州就容易取了。
眼看着张亢出了城,率众往府州那边去了。夏军这头,房当都统自己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