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为了王米来新寨的事儿上,是陈欧、王弼两个帮忙,加上王米自己的,这三家一块儿,凑了三百两银子,这件事情才得以办成。如今已开始见钱了,陈欧和王弼的好处,王米那头也记着,自然少不了他们的。
趁着焦用人不在,王米专门腾出个空儿来,去了一趟伏牛砦,与王弼、陈欧这两个厮,在伏牛砦一块儿见了面儿,三个人一块儿坐下来吃酒。回钱王米已带了来,不但陈欧和王弼的银子,王米如数奉还了,而且连利钱也都回来了不少,他两个这次没少赚!
坐席间王弼盯着钱,然后便对王米道:“看这个样子,这一阵咱们没白忙,哥哥在榷场赚的还行,也不枉咱们先前费那些工夫!”
旁边陈欧也趁醉道:“我早说么,单指望俸禄根本不行,那才一共有几个钱?说一句不怕人笑话的话:之前的时候,我请兄弟们吃个酒,都得提前看一看荷包。席上他们叫几个小娘,我都劝着叫罢了,说什么‘不是好汉的勾当’,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害怕钱不够么!如今引出来活水了,咱发了财,也不必再装了,连底下兄弟们都跟着乐了!”
王弼和陈欧两个厮,你一言我一语的,无非把王米大夸了一番,意思还是要大干。琢磨着这话儿,王弼和陈欧得了甜头,也撑大了胆子,恐怕胃口会越来越大,王米随即便哭穷道:“当初新寨出事儿的时候,上面有话儿,所有人都罚了一半的钱。你们还好,早晚儿还能够补回来,我们那边是罚了白罚,下面怎么不得分分!
看着还行,到处七扣八扣的,其实剩的还真不多!远的不说,聂营使那里,怎么还不得意思意思?将来咱们升职的时候,还指望人家给说句好的。”
一听见这个,王弼立刻明白了说,王米错会了自己的意思,随即他便解释道:“不用解释,这些俺们都知道,哥哥是最公道无私的人,俺们两个都放心。
只有一件:我寻思他们那些商户,若不赚钱,怎么肯给出来这么多?必然是自己先有赚的,然后才能往外送,这话儿你说是不是?与其等着他们送,不如咱们自己干,你说这事儿不好么?”
这话不单王米好奇,连陈欧那厮都听了心动,也跟着开口问起来。说到这时,王弼往周围观察了一番,旁边的几个阁子里,似乎没人,连酒楼里今天人也不多。
王弼发话儿,叫两个唱的娘子先退下,然后把头凑过来,低声说道:“我有一个远房的亲戚,是个顶顶可靠的人。这厮贩了几十年人参,跟辽国那头有往来,一年能赚这个数!”说着王弼比一个指头,把陈欧和王米都看得呆了。
若说王米因看守新寨,责任在身,心里多少还有个惧怕,还不至于太动心。陈欧那厮却不同:才刚分了那些钱,已经很让他得意了。他身上又没有什么风险,只是个等着分钱的人。一看见王弼比划的数儿,立刻两只眼就睁圆了,口水儿已忍不住往外面流了。
看见两个人都有些心动,王弼这厮又接着道:“如今咱们榷场已开了,他也想进来赚一笔,前几日特意找我来商议。他要是进来,咱们三家都入个份子,利钱均分,你说这个事儿不好么?”
那头王米虽有些心动,到底他是看管的人,一旦出了什么岔子,责任可都在他身上!想到这时,王米便小心翼翼得道:“别的还行,若是黑市进来的,那就不是太好办,这种事情,风险不小!”
王弼提醒他便道:“怕他什么!人家干了几十年,这些路子都门清呢,别的不用咱们管,肯定出不了事情!你不看看如今的情势?焦用已招募了自己的亲军,等到那些人起来了,这种油水足的差事儿,马上咱们就靠边站。不趁着这时候捞一笔,将来没有了这个机会,咱们后悔也晚了!”
提起来这个,陈欧也在旁分析道:“王指挥这话儿说的很是!就那么帮刚从土里面爬出来的村驴,焦用拿他们当宝贝似的。别的不说,就这次一块去‘学习’的人里面,旧人跟去的有几个?一个巴掌都用不完吧!里头的新军有几个?足足占了八成多!
就算是恨得牙根痒痒,现在你也也不得不认:现在的新军,早已经已经爬到前辈的头上了!他那些村驴们,还没有机会尝到甜头,他们暂时不跟你争。一旦尝到了滋味了,挣钱的机会能留给你?
就这些祸害,比房通他们可坏得多!别的不说,本来众人该得的钱,不都落他们腰里了!因这些厮,眼看着涨钱没指望了,养活他们都不够,还涨个屁!不缩减众人就是好的。”
而且陈欧还加一句道:“你以为这事儿你不干,房通那边就老实了?背着你时,那厮们还不知捞过去多少,这事儿我可以打包票!”
说话起来,三个人都一致认为说,眼看着新军起来了,是时候给自己留后路了。这个世道,有钱什么买不来?就算离开了安肃军,哪个地方去不得?就怕没钱!
陈欧那厮认为说,如今新寨已筑成了,有又南、北两处的防御,量他们蕃人也攻不进来。只要榷场不丢失,这里头买卖什么样,上头根本也顾不得管!
王米自己琢磨了一番,也认为王弼、陈欧说得在理。更何况自从榷场重开后,南面房通那个厮,与榷场引荐了七八个商贾,进来一块儿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