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军主不但知道他,连他和亲家之间的关系,人家都已经了如指掌,也不知是哪个告诉的!倘若之前不小心,从背后说了夏军的什么坏话,恐怕自己哪一日死了,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眼下这事情,秃坚鲁的为人敦逋倒知道,那个家伙好糊弄,心眼儿比羊粪球大不了多少,绝对想不出这种主意。然而反过来一琢磨说,若是铎厮那出了这招,通过秃坚鲁放出话来,故意把夏军赚出来,他们却在半路上埋伏,这事儿也不是没可能!就这么冒冒失失来告密,一旦被施了反间计,那么敦逋罪过就大了,弄不好真能被族灭!
想到这时,敦逋的脑袋上直冒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好把眼睛紧盯着郭斯敦族长,指望他赶紧想出个主意来,搭救搭救。然而此时敦逋的窘状,表兄似乎没看见,只管耷拉着眼皮站着,嘴里面迟迟不发一声儿,这就坏了。
正在紧张的时候,突然有夏军来报说,突然发现了一股宋军,正在往水洛寨方向赶去。至此军主才相信了说,敦逋的消息的确是真的。
到这个时候,敦逋嫌疑已洗清了,终于能松一口气。然而这事儿并没完:因宋军距离青鸡川最近,所以军主便发话说,叫敦逋率领着青鸡川的人马,先去攻打宋军的前部。
敦逋这厮,本来只想着通报个消息,有这份功劳捞捞赏赐,能赚个吕则当当最好。谁知道赏赐没捞着,建功之后,能不能捞着一个“吕则”,野利军主干脆就没说。直接就叫青鸡川出兵,去打宋人。
哪怕不用白纸黑字,只有个口头的承诺呢,多少也让人去得甘心。这可倒好,连一句好话都没说,敦逋这边就得发兵。这一次非但没赚着什么,弄不好连家底儿都能折进去,做的这叫什么事儿!
这边敦逋回去后,心里面老大不乐意。怎奈已经投靠了夏军,上面有令发下来,不去还不行。这一次得罪了宋人不说,一旦秃坚鲁得到了消息,弄不好马上又能翻脸。这一次好处没赚到,反弄了个里外不是人,这事儿办得恁晦气!
不管敦逋气不气,夏人已经吩咐下来,让他率军去宋人厮杀,敢不去么?也只好硬着头皮去收拾人马。正准备集结人马的时候,突然墙头上出现个黑影,敦逋一见,以为这又是他的亲家,有要事跑过来传递了,惊得敦逋心中一凛:让他发现了青鸡川在调兵,不是个好事儿!
敦逋立刻紧张起来,陪一个笑脸儿,加急思索着应对的话儿。谁知道“亲家”的两只眼,在黑夜里突然放出光来,“喵”地一声跳出墙,就不见了,原来只是一个大猫。白白让族长紧张了半天,倒让这畜生吓了一跳。
不多久敦逋集结完人马,众人从青鸡川就出发了。说一句实话,这一仗敦逋就不愿意过来,怎奈被夏军逼迫得紧,只好在北面方向上,胡乱冒充一个人数。敦逋命所部多点火把,假装有两三千人马的模样,让那些友军看见了,回去跟野利军主说了,好胡乱交差。
夏军弄出来偌大的动静,宋军也有哨探的人马,立刻就被察觉了。探马立刻回报道:“青鸡川方向,大约有三千人马往三羊川赶来。”没多久又有探马报道:“西面郭斯敦的方向,有三千人马正杀过来。”原来敦逋出发了不久,郭斯敦族长那一边,也一块听从了军主的指派,从揆吴川那边过来了。
刘沪闻报,急忙把地图拿出来看,敲着地图与李佑说道:“铎厮那投宋的这个消息,必然不小心被泄露出去,夏军得到了这个消息,来阻止咱们与铎厮那会面。”正说着间,连续又来了好几次探马,夏军在其他的方向上,又有好几路人马杀来。
按照探马所报的人数,各路的人马加起来,足足能有一万余人!刘沪这边随行的人马,总共也只有一千人,再加上对此处的地形不熟,而且还黑灯瞎火的,要撤根本就来不及。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众人也只有硬拼了。
这时候李佑急忙道:“情况紧急,押监尽快部署人马,安排防御。容我赶回水洛寨,叫铎厮那赶紧派人来支援。”说毕李佑立刻上马,快马加鞭往水洛寨去了。
这一来一回去请援兵,需要时间,眼看着夏军的人马已至近前,没有太多的时间耽搁。刘沪立即传令下去,叫宋军抓紧时间布置防御。没多久宋军借助周围的地利,立刻将防御布置好了,只要夏军一靠近,立刻就厮杀。
这时候铎厮那在水洛寨,突然听见李佑已回来了,有急事求见。铎厮那连忙把李佑召进来,问他便道:“刘沪的人马已到了么?距离水洛寨多远了?”李佑急道:“今夜宋军在三羊川扎寨,谁知道刚刚突然遇袭,刘押监命我来请援兵。”
在铎厮那来说,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只有两个路子走。倘若宋军这次胜了,那么趁机投靠宋人,借助宋人的庇护,可以与揆吴川形成对峙。
若宋军败了,那么水洛寨保不住,揆吴川、青鸡川那些人,立刻就能化身为鹰鹫,把党留人彻底屠杀干净,把土地抢走。与其让他们过来瓜分,不如干脆也投靠了夏军,多少还能有一条活路。
这两条路让他选,铎厮那当然想选第一条。只是按照李佑的说法,今夜偷袭刘沪的人马,足足能有一万余人!宋军的人马也只有一千,倘若两边杀起来,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