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的时候,刘通已经扔了橹,闭上眼只管祷告了。冥冥之中,似乎真有菩萨被感动了,
突听见前面似乎有船。刘通睁开眼看时,果然见前面有一艨艟大船,桨孔里设了八个船桨,众橹手正将大船划动。
细看它时,竿上打着水军的旗号,应该是登州水寨的人马。远远看去,甲板上站着几个水军,身穿皮甲,手里面拿着弓弩、矛、戈,一个个全都把脑袋伸出来,正往刘通这边张。
刘通看见了大喜,口内急忙叫他们道:“那大船上的人,且救我一救!”这样喊时,船上人互相耳语了几句,有一个便往舱里面去了。须臾出来了,只见又有一个军官,引着四五个水军,也一块儿往刘通这边张。
众人看见他便道:“救你不妨,你这厮身边可有银两?若没有时,爷爷谁鸟耐烦救你。”刘通忙道:“正有在这里,快把船拢来救一救!”当下众人听说刘通有钱,便叫掌舵的将船拢来,把个刘通救了上船。
刘通上了大船之后,从身边摸出来五两来银子,与那个军官。又将两贯的小钱,散于众人买酒吃。才刚在小船上还不觉得,一上来大船,刘通才发觉浑身已经被海水打湿,寒冬腊月的,浑身湿淋淋正冷的刺骨,急忙去炭盆旁边向火。
一安全什么事都出来了,刘通又觉得头昏脑涨,有些晕船,浑身上下都不太自在。旁边有军士问他道:“你这厮打扮也不像个渔民,怎么能一个人落在水里?”刘通便道:“小人是个山中的猎户,因为件急事,要去砣矶岛寻个亲眷。”
众人便道:“赶上巧了!俺们这一次,正去砣矶岛寻一碗酒吃,你跟着俺们倒也顺路。”砣矶岛眼看着就到了。下船的时候,刘通与大船上的那些水军,就分开了。如今这岛上人已经不多,只留下少许的一些人。除了渔人和观里的以外,还有一些是岛上的香客。
当下刘通打听了窦振的住处,上门去找他,窦振家火家便问道:“你兀是谁?是甚事寻他?鱼牙主人现在在东京,还需要过几日才能回来,你等一等罢。”
刘通听时,叫一声苦。欲待回去,又没有船。多与他钱,都嫌风大,哪个肯开?闪的刘通叫苦不迭。刘通肋下又没生了双翅,一发能飞到岸上去,愁闷里知道觅了个酒肆,胡乱吃碗酒解愁。
刘通一面吃着酒,一面询问店主人道:“主人家,这风几时得停?”不消一刻,刘通复又问一遍道:“主人家,这会风势已经小了,可开得了船?”
刘通焦躁,就这一件事,颠来倒去一遍遍问。店主人吃他啰唣得烦了,口内便道:“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这个哪有什么准头?便是家里面着了火,风大时也去不得。”刘通焦躁,自离了座头,低着个头,来回得踱。
正踱步间,只听得一声响,却是无意间碰上了酒保端着的碗碟。这酒保是个十四五岁的小猴子,走路根本不看路径,也是毛躁。因翻了碗碟,登时汤汁淋淋拉拉,泼了旁边的客人一头一身,刘通见了慌忙便赔礼。
这桌的客人一共有两个,便有一个跳起叫道:“直娘贼,你这厮是个甚么鸟人,就敢来老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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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讨野火!”刘通好意与他赔礼,谁知道这厮不买账,过来不依不饶的。刘通也不是吃素的,倒怕了他!两边看着就要动手。
这时候店主人隔在当中,打着骂这个酒保道:“欠打挨宰的小猢狲,笨手笨脚,你再能做得了甚么!我这本来不要你,怎奈你的爷娘三五番央人求我。今天偏又冲撞了客人!”
小猴子吃他打得痛了,放声大哭。两边本待要寻事,被店主人和酒保隔在当中,想打胳膊也够不着。再加上被鬼哭狼嚎的一搅扰,便忘了话。其余的客人听不得哭,口内一个劲劝店家道:“小孩子毛躁也是有的,他赔个礼儿,任谁也不能太计较!怎么你就先动手打人!”
因这个话儿,才刚到底是怎么回事,挨泼的客人也没看清,或许真的是小猴子毛躁,与刘通这厮不相干,谁跟个崽子去计较呢。店家把手巾拿过来,与客人擦干,又赔了几个肴馔上来,这件事也就这么罢了。
刘通看时,这桌客人是两个大汉,一个大汉身材肥壮,面相凶恶。另一个大汉眯缝小眼,
五官扁平。刘通口内问一声道:“不知道哥哥们怎么称呼?是岛上人?可有渔船?”一人便道:“俺们自有船在这里。你这鸟厮却是甚人,就敢过来问俺们要船?”
刘通便道:“俺急事来寻找鱼牙主人,撞上了岛来,谁想他竟不在这里,却怎么好!”另一个道:“你寻俺兄弟甚么事?”刘通便道:“正是来找他救命的事。必须见了本人时,才可以说。”
那人骂道:“这厮说又不说,吞吞吐吐的,急煞个人!”刘通试探着问一句道:“哥哥既是窦大哥的兄弟,可曾听说过吴家庄的吴英么?”
那人便道:“二郎正是俺至交的兄弟,如何不认得?”刘通便道:“不知道哥哥甚么名讳?”那人回话便道:“只我便是张超,这个兄弟唤作徐成。”说起名来,刘通却也知道些。
当下见礼,刘通忙低声便道:“我正急的没办法,天叫我在这遇到了哥哥!这里不是个说话处,我们找一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