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军汉把五个人做一堆捆了,便提了人要走。正在急间,人群里徐成挤将进来,众人见了他一叠声叫道:“哥哥救命!兄弟们摊上大事了,还求哥哥救一救!”
徐成急忙上前来求告道:“上下饶恕则个!小人的伴当,是甚么事搅扰了列位?”军汉瞅一眼徐成道:“只你便是为首的?你这厮忒不长眼,带出来这样贼似的伴当,可知也不是好东西!兄弟们一发连他也捆了,推到海水里去喂鱼!”
徐成仍旧求告道:“都是登州地面的人,上下宽宥则个!哥哥要钱,兄弟这里都有。”众人哪里管他,径直要捆。
不提防旁边出来张超,把一把朴刀抢在手里,叫一声道:“甚撮鸟敢捆老爷的人?也该来问问俺手上的刀!”说毕张超便跳在当街,朝众人叫道:“哪个不怕死的砍翻爷爷,由他过去,杀不得爷爷,便叫爷爷来杀你!”众人见了这个场面,都噤了声,没一个上的。
张超不由人上不上,挺了朴刀,直奔为首的军汉就去了。眼见这朴刀往顶门上砍来,那厮急了,慌忙拔刀来迎时,堪堪招架,哪里敌得过?正在急间,忽听见有人叫一声道:“两位好汉住了手罢!”张超兀自杀得兴起,哪里管他,认准那军汉就不放了。
眼看着张超步步紧逼,军汉马上要招架不住,命在旦夕,半路上跳出来一个人,直接把张超那刀给架住。那个军汉得了命,急忙叫道:“兄弟来的正好!赶紧与我捉了这厮!”突然出来了个多事的,张超大怒,直接将刀来取这人。众人看时,一对好汉捉对厮杀,端的好看:
一个处处紧逼,刀落时耳边带风。
一个闪转腾挪,刀起如疾风扫叶。
落如猛虎,将钢爪直取狡兔。
诡如毒蛇,喷白信直吞跳蛙。
扫劈拨削巧中手,
移步换形忙中忙。
当下斗了三四十合,众人喝彩。张超心道:“这厮果然有些手段!年纪不大,倒能接住我三四十合,不知是谁?”另一个亦心内道:“这人本事十分了得,必定不是个寻常的人物,不如就此结交一番。”既这么想时,口里遂叫了一声道:“哥哥且住!尚容稍歇。”说毕腾地跳出圈外。
张超见状,也收了刀,朝着对面问一声道:“你兀是谁?”那人回道:“我自姓王,唤作王元。今日一见,哥哥可有意随我到对面楼上去吃一杯?”张超心道:“我且应他,看能怎地。”便就应了。
王元大喜,遂叫上才刚的那些军汉一道,同去对面的酒楼吃一杯。那帮军汉没什么本事,既被解围,也就随王元安排了。无一时众军解了徐成和几个伴当的绑缚,跟随着众人,也都一块儿进了这楼。
这边王元要个阁儿,自坐了主位,叫张超、军汉坐了客位,连徐成众人一道,亦去下首那边坐了。当下王元问张超道:“我看哥哥不是凡人,不知唤作甚么名讳?如何到得这里?”
张超便道:“只我便是濠州的张超。因杀了人,被官府缉捕,也没个去处。亏杀了吴家庄的吴二郎,荐我到这里的岛上躲避。只因在岛上憋闷得狠了,今日跟着他们几个,一块儿到这岸上来了耍耍。”王元便道:“我在登州,也听说过哥哥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为首的那个军汉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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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正是张大哥。我今日输与哥哥,倒也不亏。”说毕众人都大笑起来。王元又将这军汉说与张超道:“这个哥哥,是刀鱼寨的沈都头,是俺哥哥孙芳的徒弟,人唤他做‘碧眼沈超’,也是个远近有名的好汉。”
这沈超之母是个胡人,故而眼碧。因听见王元这么说他,沈超一叠声推辞道:“不敢不敢,小人的微名,怎敢与两位相提并论。”
因为说起来今天的事情,免不了沈超出来赔罪。徐成便道:“只怨这鸟厮们口没遮拦,作甚么便认作岛上强人!怨不得都头捆起来。”众人又笑。当下众人讲些枪棒刀法,说了个尽兴。又讲些这边厢江湖上好汉的勾当,甚是畅快,当日吃了一醉。
既相熟了,两下相请。隔三日,张超引徐成去乌湖寨寻王元众人吃酒。隔四日,王元、沈超又乘船去无名岛,搬来些肴馔来与张超吃。来往得多了,连底下的伴当都熟悉起来,见了面称兄道弟的,两下相请,好不惬意。
这日张超刚起来,忽听见伴当来报道:“了不得!强人又在劫船了,快些去看!”众人急忙出去看时,果然见海面上一条大船,在追赶前面的两条小船,飞也似的往这边来了。
张超见此便急了道:“今日俺王元兄弟要过来吃酒,走的就是那条路!莫不是他们吃强人撵了?”说毕张超便紧张起来,叫众人收拾好刀枪器械,要过去相帮。张超自己提了把朴刀,第一个带头往下面冲。
这时候小船离距离近了,已经能看出来是两条渔船。转眼间小船上渔夫已下船登岛,张超让伴当在前面领着,带领他们进岛来躲了。紧接着大船也随后靠岸,人马也都要下船了。
张超率众人已埋伏起来,只要他人马一上岸,立即就厮杀。
众人看时,见后面那条船因为大,没法靠岸边太近了。他们在靠岸稍微远处抛锚,停船就立刻跳进水中,来撵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