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声响过,路两边伏兵齐出。延忠的阵型登时大乱,步卒多有被擒去的。
乱军里面,邱延忠还待重整阵型呢,只听见喽啰里一叠声叫道:“休教走了邱延忠!”邱延忠顾不得重整人马,只拨马便走。这一去正好迎着王春,两个斗了三十余合,王春拨马而去,延忠策马又往前冲。
忽然前面又一声响动,斜刺里冲出一队人马,却是曹豹引人前来。但听那曹豹口内叫道:“那杨立已经降了,邱团练何不上山上坐把交椅!”邱延忠一听大怒,直拍马挺枪而来。两个斗了五七回合,那曹豹买个破绽,自引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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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陆路已走不通,邱延忠率领所部的人马,慌慌张张逃往水路。水寨那边,亦是陈应引着,三更打火做饭,四更便行。众军趁黑,将船只望水寨便去。正行动间,只听得一阵梆子响,见那边摆开十数船只,为首一将,披一领鹦哥绿战袍,身上锁子连环艾叶甲,头上乌金和叶盔,手拿丈八长矛,立在船头,不是别人,正是郑荣。后面一溜小喽罗,皆赤着脚,脱了膊,指指点点,背后傻笑。
此时郑荣口内唤道:“哪个敢来与我一战?”陈应大怒,将旗一招,将船只过去取这厮。众船得令,将船飞也似的摇拢去,将河岸排得满满,混如过江之鲫一般。郑荣见了并不慌张,自将船只分开来,各掉转头,往前面去了。众人便追。
看着追上,郑荣并众喽啰翻筋斗跳入水中去了,弓箭射之不及。众人看时,一周遭全是港汊,众人只在芦苇丛中胡摸乱撞,哪里寻摸得道路!况小船又多,聚在一处,密似蚁聚。
正焦躁间,忽听前方发一声喊,急忙看时,却是上面放下十数条船来,上有鱼油硫磺引火之物,正点火烧着,直冲过来。众人见了,大吃一惊。急调头逃时,港汊又狭,船只又多,挨在一处,哪里拨转得端正?
正在急间,芦苇中又跳出一队人来,将弓弩火箭向船中射将来。众人躲闪不及。眼看的火已经着起来,众军士纷纷跳水躲避,船上不剩的有一个。却说众人跳下水去,不想郑荣并小喽罗早在等着,将陈应水军全部擒了,绑缚起来,捉到关上去。幸而陈应走得快,逃将回来,不然连他也一块儿被捉了。
却说邱延忠力斗众人,看着不敌,单骑退走。山上杨立那一边,十人此时只剩下杨立一个,身亦带伤。军师张峦已经在山上灭了余火,厉声喝问杨立道:“官军已是杀得败了,你何不降?”
杨立便道:“今次是我自投罗网,便是死,如何降贼?”张峦便道:“既这么说,如今放你回去,再擒得时,却不轻饶。”遂叫众人撤了围剿,让出路来,由他走脱。
这边却将喽啰拿的邱延忠的军士有三五个,唤他前来,叫他们道:“你们团练并杨立吃打不过,已降了山寨。从此就在山上居住。既已和好,如今放你等回去。回去告诉你们知州,休要再派军前来聒噪。”那拨军士既得了命,谁肯停歇?皆抱头逃窜,只恨爷娘少生了两只脚。
可怜邱延忠所引三千军士,没的没降的降,不剩一个。止剩得邱延忠一人,拼死逃得性命。路边上走时,正撞见杨立。二人当下互道原委,互相便道:“似此如之奈何?”
延忠寻思半晌,口内便道:“今次折了大军性命,如何回归!想我与环州知州种世衡有旧,他如今在边上,那边正是用人之时,我兄弟二人不若投奔于他。”杨立便道:“兄长孤身一人,投他去时,甚是妥当。我却不敢累了家小,还需回去复命。”当下分别,邱延忠去边,杨立自己回去领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