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庄客出去的时候,特意叮嘱三个说,不让乱走,谁真听他!外面的动静实在可疑,不出去查问明白了,今夜没办法让人安睡。王元、孙福这两个警醒,这时候都已经穿戴好了。
一个孙庆爱躲懒,仍旧在被窝里面躺着装睡,王元看不过叫他时,这厮装作没睡醒,不愿意动。这个时候,孙福掀了他被子警告道:“快起来!今夜这庄上看着奇怪,咱们出去看一看,免得不小心做了冤死鬼!”
眼看这觉睡不成了,孙庆也只好爬起来,一面把衣服往身上穿,一面絮絮叨叨的说,这家人怕是有梦游的毛病,想晚上干活,保准没有什么妨碍,是他们两个人爱多事。王元、孙福都着急走,偏孙庆磨磨蹭蹭的,不是找不着裤子了,就是一只鞋穿了半天还穿不上,能急死人。
不容易等到穿戴好了,三人悄悄出门来看时,见后面场中已设好了法坛。中间设着香案,摆着香茶果酒,有些个着金丝银线道袍道长正焚香、化符,做着幽醮道场,旁边一溜香烛纸马。
旁边正有个年少的庄客,王元拉住他问道:“庄上是甚人死了?”那庄客道:“死的是老庄主的儿子,我家小郎。”王元道:“是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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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病死的?”那人道:“若真害病死时,也没这些烦恼。只因上月月末,不合去城中讨钱,回时叫剪径强人盯上,一发结果了性命。”
王元听了发怒道:“是甚强人如此无礼!你家小郎被他害了,不敢报仇也罢了,办事也偷偷摸摸的!老庄主年纪大了没用,怎么你们也是帮怂货?是我早就把他们拿了!”
那庄客忙道:“休要说耍!山上的大王,须不与你有亲。那强人甚是厉害,县里的公人,尚且拿他不住,客人莫要说这些大话。”王元便道:“就因为你们胆小怕事,人家才敢来这么欺负!只管缩在那乌龟壳子里,顶个屁用!”
庄客无故被抢白几句,又害怕王元,不敢争执,转头与孙福说话道:“你们这几个外乡人,初来乍到的知道什么?只管回去睡你们的,少管些闲事才好呢!”事情如今也明白了,明日还要继续赶路,孙福向庄客赔罪几句,与孙庆一块儿拉住王元,三个也就回去睡了。王元因这事儿气闷闷的,一路上谁都不愿理。
次日鸡鸣早起,王元讨面桶洗了面,洗漱完毕,三人告别了庄主邓公,王元与两个公人自上路去了。行了约莫三十余里。果然看见好座大山:
巍巍如岱岳,层云半山生。
易聚龙虎豹,哪闻樵歌声。
盘蛇有小径,百年树成精。
药叟伸手指,无妄一身轻。
因听见路上有行人的动静,那树背后转出个把鸟人来张时,见是两个公人押着一个囚徒,那人立刻“呸”了一口,自转入林中去了。王元知道树背后有人,本来只望过来拿他,好斗一场,却见那厮不搭理,直接转入林中去了。
这鸟厮没眼,他这是看不起谁呢!王元登时大怒起来,骂那人道:“兀那撮鸟,敢出来与我相斗么!”两个公人旁边听了,自暗暗叫苦。
那强人听见这话,心内怒道:“俺两个路边等了半日,好容易张见人过来,却是两个公人押个囚徒,没说晦气!他倒自己上前来撩拨。”遂捻了朴刀,跳出来道:“爷爷念你是条好汉,本想放过,没承想这鸟厮自来讨死,需怨不得俺!”将刀直过来取王元。
王元亦骂:“好个毛团,倒骂洒家!”王元见这刀来,自回退几步,侧身躲过,瞅准空处,腾地只一脚,将那汉踢翻,摔将出去。那汉欲待挣扎时,早叫王元踩住他脖子,一用力死了。那一个见了,立刻撇了王元一行,飞也似的上山去报信。
孙福、孙庆见了这样,口内苦道:“都头,你今番送了我也!他去着大队人马来,却如何好?”王元便道:“你两个且不要慌,都准备好绳索,去埋伏了。打翻一个,便来捆了。回头自去府衙领赏,这个功劳我不要,白送你们!”
这个话儿不说便罢,孙福一听见这个,一发带着哭腔道:“都头,平时说耍倒也罢了,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旁边孙庆也跟着道:“趁他们没来,现在跑咱们还来得及逃命,晚一步就凶多吉少了!”说话之间,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打包好行李,麻鞋也重新穿好了。王元带着枷逃命费事,孙庆已经找出来钥匙,帮忙给开了,一会儿跑起来速度能快,此地实在是不能久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