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因曹贤顺、曹贤惠兄弟二人占据险峻靠背据守,密使人告知陈奇、曹贤折两个归义军内应,一旦时机成熟之后,立即叫他俩举兵起事,杀掉曹贤惠,占据沙洲。事成之后配合夏军,从东、西两两面夹击归义军,攻下瓜州,顺势就将曹贤顺拿下。陈、曹二人既得李元昊密令,已经暗中准备夏军旗帜,旦夕打探曹贤惠消息,只等起事。
眼看着元昊大军马上要打来,曹贤折、陈奇这两个厮,完全没有紧张的模样,而且还派人出去散播消息,告诉周边的百姓说,元昊的人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根本没他们传的那么邪,不用把他们太当回事。
这种自欺欺人的话语,不少人对此提出来反驳。这些人就从中告诉说,若是不战而降的话,由着元昊的人马打来,死的只是些没用的穷人和老人,年纪青壮的全都能活命:难不成元昊占了土地,他能不需要赋税么?杀人对于他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若是尽力抵抗的话,情形就截然相反了,到时候死的只会是青壮!年轻的死光,弄不好真的就灭国了。因这番话儿,年轻的不少人真就信了,每日里只顾吃喝玩乐,根本不去想御敌这事儿。
陈奇妾多,临近过节,家中采买事务不少,众姬妾为攀比事上争斗不断。陈奇有妾钟氏,因采买事上与别人争风起来落败了,心中不平,觉得陈奇厚此薄彼,发誓要让他好看。这一日钟氏偶然见家中赶制夏军的旗帜,知道不好,并没声张。临近中秋,钟氏说要与娘家送节礼,陈奇便使人预备了车马,送她回了。
钟氏娘家在姜这城,到了家中,送完节礼,陈奇这边已有人来接她。钟氏本来想回去,临行之前,又想起之前陈奇厚此薄彼的事情,心中有怨气,遂叫车马先回,赶上节日人丁齐备,她要在家多住上几日。
这一日钟氏正在家中说话,忽然间忆起陈奇家中赶制夏军旗帜这事,当时便与父、兄说了。钟氏父子听见这个,知道不好。因怕被陈奇连累了,两个人急忙去姜这城安文静处首告此事。
安文静得知此事不敢耽搁,急忙将此事报与曹贤惠知道,曹贤惠当即便查。谁成想不查便罢,仔细一查,不单是红罗城陈奇谋反,连曹贤惠之弟曹贤折,亦在常乐城行踪诡秘,与陈奇这边来往不浅。事情紧急,曹贤惠急忙与心腹商议此事。
却说陈奇在红罗城,听说曹贤惠因黑水城夏将保细多昆纵放军士在玉门关内烧杀抢掠,调安文静引三千归义军去玉门关攻打贼寇,曹贤惠重新调张景荣去守姜这城。张景荣去后不久,这头曹贤惠出城劳军,不小心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劳军才刚刚一半呢,眼看已不能继续了。
因曹贤惠一连数日不能理事,沙洲由廉思贤暂时代管。沙洲许多人因这个事,都议论纷纷。那些曹贤惠的家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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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有几个知道底细的,私下出来告诉说,一连数日,足有十数拨医士去曹贤惠家诊病,诸将关心去问时,他家推说是曹贤惠夫人患病。
人都有眼,夫人患病,又何必用甲士把宅院团团守住,外人全都不准进,却哄谁呢?曹贤惠何时又变成女身了?此却不是欲盖弥彰?
既然安文静已经被调走,这头曹贤惠又患病,此时行事是大好时机。陈奇马上与曹贤折商议,意思当夜便举兵起事,趁他不备,二路人马齐攻姜这,杀掉张景荣,然后报信与黑水城保细多昆,三路人马从北杀来,保管不日即拿下沙洲。
曹贤折因为陈奇之约,正预备举兵。不料沙洲城中送来密信,直言说贤惠病重,药石罔效,恐怕不起。问及后事,贤惠诸子年幼无能托付,想兄终弟及,有意命曹贤折后继为沙洲太守,若他愿意,便就写表上报与曹贤顺,将来好能报宋以封。
本来元昊答应曹贤折说,打下城池,就使他做沙洲太守,曹贤折这才肯做内应。早知如此,何必浪费那许多功夫!更何况一共举事的还有陈奇,好处恐怕不能独占。既然曹贤惠发了话,下一任沙洲王就是他了,连印玺都已送手里,自家的产业,还谋反个屁!到现在谁要起事,就是撬他曹贤折的墙脚,莫说曹贤惠不答应,他曹贤折也第一个放他不过。
那头陈奇已经在家预备了,随时起兵,再晚怕他换了旗帜,已杀去姜这。曹贤折急忙命心腹快马加鞭去红罗城传话,道事有疏忽,还需再议。岂料尚未出发,已经有曹贤折在红罗城的人回报说,陈奇的城上,已重新换上了夏军旗帜,陈奇本人,也已经往姜这城杀奔而去。
“陈奇死了倒也不怕,要紧别再供出我来”,曹贤折自心里这么道。既这么想时,绝对不能让陈奇活着,再将事情说出去。因红罗城位置在最西,打姜这城要途径常乐,因此上曹贤折急忙去半路设下伏兵,只等陈奇那厮落网。
那一头保细多昆在黑水城,亦已得陈奇、曹贤折二人消息,备言说安文静已调出姜这,曹贤惠现已患病等事,两个相约一块打城。这个时机得之不易,保细多昆遂不耽搁,即刻引夏军奔赴姜这。
一路上快马加鞭,保细到时已至戌时。姜这城外正在厮杀,尸首遍地。北门攻城的人马,旗帜上打着一个“曹”字。保细知道是曹贤折的人马,遂辅助攻城。无一时曹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