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中,一列官兵分列两旁,剩下的一人手中提着浆糊,一人手拿黄纸,正在告示栏上张贴。
他们旁边,一位识字的老先生走上前去,看着那黄纸上的字,一句一句的读下去,忽然,他面容潮红,怒不可遏。
“太玄府做出了那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们王庭怎么可以跟着助纣为虐!”
“这上面写的啥啊?”
人群中,有人看着老先生如此生气,不由得开口问道。
紧接着,又有一个人开口道:“不会是王庭给太玄府写的脱罪文稿吧?”
“不错!”老先生怒不可遏,指着官兵骂道,“尔等枉为父母官,竟干出这等助纣为虐之事,尔等的天地良心何在!”
虽然翰司院与布政院明里暗里都会斗上一斗,但在对官员选拔这件事绝不含糊,因此就算被老先生骂了,官兵也没有生气动怒,而是和颜悦色的解释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这具体内容,我们也不清楚。”
“之前还听乔小姐说王庭包庇太玄府,如今看来还真是这样!”
“我呸,官官相护何时了?今日是乔府,那明日,是不是就是我们这些普通百姓了?”
“官家的命是命,商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
闻言,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了,推攘着上前,一把想将黄纸撕下来。
他旁边的官兵立刻拦住他,道:“使不得使不得,撕黄纸是会被满门抄斩的!”
周围官兵纷纷上前维持秩序,但群情激动,纷纷伸出手想要将黄纸撕下来,官兵挡也挡不住,迫于政令也不敢直接对百姓动手。
场面一时之间极度混乱。
……
几天后,乔府。乔家主听到派出去的小厮回来汇报舆论风向,听到百姓们怒斥王庭包庇太玄府的时候,脸上骤然一白。
“这、这消息是谁传出去的!”乔家主气急败坏的呵斥道。
小厮一脸为难,道:“奴才打听过了,是小小姐……问过府上的护卫,小小姐确实出去过。”
乔家主怒不可遏,“把乔嫣给我叫过来!”
他千算万算,却不曾想到一步棋毁在自家女儿身上!
千方百计的避开宫渊避开王庭,结果乔嫣直接毁了他辛辛苦苦布置的局面,莫说王庭没有偏袒,就算偏袒了,谁敢拿到明面上来说?!
以商人的身份与王庭争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乔嫣很快便来了,她穿着一身粉嫩的衣衫,眼眶还有些红,神色憔悴,显然这些天因为乔语的死讯,她也休息不好。
“父亲,找女儿有什么事?”
乔家主大步上前,直接一个巴掌给乔嫣扇了过去,怒斥道:“你都做了什么?!”
乔嫣懵了,眼眸蓄水,“女儿什么也没做啊!”
“女儿这些天因为姐姐和大哥的死讯一直心有不快,甚至连院门都没有踏出半步,更是鲜少与府中各位姐姐兄长碰见……”乔嫣哭得梨花带雨,“不知道女儿究竟是哪点做错了,惹得父亲如此大动肝火。”
“你……”
乔家主面含怒色,刚想斥责,老管家急匆匆的跑进来,抹了抹额角的汗,道:“老爷,王庭来人了……请您到王庭与太玄府少府主当面对质,还务必要带上证人与小小姐。”
乔家主神色一滞,甩袖,“将小小姐带下去休息,关禁闭!”
他一共就只有两个女儿,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了,不能再失去一个。
“去大小姐的房间,通知碧儿与我一同去王庭。”
半晌,老管家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道:“老、老爷,碧儿……不见了!”
乔家主脸色顿时煞白。
……
王庭,御书房。
姜遇、慕晴霜、萧岱青都在,夏锡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显然是因为百姓之间的传闻而有些动怒。
姜遇手中正捧着一卷书卷,看得正开心,也没注意到夏锡阴沉的脸色,就算注意到了,她也不会知道是因为什么,因为这些天她一直都在太玄府之中修炼。
宫渊坐在夏锡的右侧,经过这些天的修养,脸色早已恢复正常,灰色的眸子仍旧凉薄,风轻云淡之间便能定人生死,他仅与夏锡差了一个身位,足以见得他身份之尊贵。
夏臻本来也想凑热闹,他是知道乔语之死的内情的,却被夏锡以他在场会影响判断为由给关了回去。
与此同时,在场的还有萧崇和司徒庆。
众人等了一会儿,乔家主便由掌香太监之一的忠贤公公引着到了御书房。
夏锡见他独身一人,心中怒气更重,直接冷哼一声,道:“乔家主,就这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吗?你乔家的生意,可还要依仗王庭的通关文书!”
大康边境与州界之间防备极严,若想与各州来往,至少得有一州布政司长盖了官印的通关文书,而想与他国来往,则必须有王庭的通关文书,还必须得留下女眷在王城,以防反叛。
乔家主面色煞白,噗通一声跪下,道:“并非草民不把殿下放在眼里,而是、而是那婢子早已不知去向。”
闻言,姜遇等人纷纷看向他。
夏锡手撑住大腿,身体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