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永安城平静了半个月的时间。而在这半个月之内,苏鳞却已经感到疲惫不堪。
一个已经没有了任何职责的闲散侯爷,有什么好忙的呢?但事实上,他是真的累到快要脚底冒烟儿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这时候倒是非常怀念千里江湖的那段日子。
而让他感到疲惫不堪的罪魁祸首者,首先就是左仆射高炎,其次便是国子监祭酒庾济。
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风声,高炎在第一时间就跑到了他的府上来了。名义上当然是祝贺苏鳞被封了安平侯。
苏鳞瞪眼看着他手中提着的几包糕点,很是无奈。按理来说,这位左仆射大人一直以清廉著称,从来不贪恋任何财物。他送礼寒颤些,也可以理解。
可是,明明他派府中子侄辈等参与西戎商路,暗中为自己家已经挣得了大量财富。却仍然这么小气,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然而,面对苏鳞的不满意神色。高炎却振振有词:“苏侯,你可不要和老夫计较这些呢。老夫家中人口众多,比不得你啊!前些日子跟着你的人去西边挣得那点儿钱,也只勉强可以糊口度日而已。老夫倒是因此而添了几件新衣服,想必苏侯也看不上……呵呵!”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苏鳞还能再说什么呢?他也只能收下这几样毫不值钱的礼物,还得好好的款待他。
高炎在他家里毫不客气,一点儿也没有朝廷重臣的样子。挽起袖子大吃特吃一顿,啧啧连声,赞叹不已。
“苏侯府中的美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这几样东西,老夫从来没有吃过。而且永安城中也根本就没有。难道是从南方运过来的吗?”
看到他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苏鳞知道瞒不过他,只能无奈的点头。
“这个是岭南的酥蓉……许州的鲈鱼,南诏的狮子卷,东越的大海鱼……如果左仆射大人喜欢吃,待会儿一定派人多送些去府上就是了。”
高炎脸色喜悦,连连点头。每次来苏鳞家,都会有巨大的收获。这已经是他习以为常的事。
而且,不管是吃他家的东西,还是拿他家的东西。他都觉得理所应当,毫无半点惭愧之意。
“苏侯,南边有这么多好东西。想必你已经有所计划了吧。来、来、来……跟老夫好好说道说道,好洗耳恭听呢!”
酒足饭饱之后的左仆射,打个饱嗝。凑近他的跟前,满脸都是求知欲。
苏鳞叹了口气说道:“左仆射大人怎么会越来越对钱财感兴趣了呢?”
高炎笑着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难道有错吗?”
苏鳞翻了个白眼儿:“南方路途遥远,有江河湖海阻隔,来回转运运输,可是需要大量本钱的。左仆射大人,家中不是没有钱吗?”
“有有有!只要是关于苏侯你的事,老夫砸锅卖铁,也会支持的!”
苏鳞感觉到和他说嘴,自己远远不是对手。只得点头说道。
“既然左仆射大人已经决定参与其中。那么这些事便一切都好说。稍后派管家来具体商议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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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炎得到他的应诺,大喜过望。他看看左右无人,压低了声音对苏鳞说道。
“你的那块封地,还是要抓紧时间好好经营一下啊!”
苏鳞微愣:“安平县不过是一个荒芜贫瘠的地方,以后有的是时间。何必着急呢?”
高炎却摇了摇头,郑重其事的对他说道:“你如果真的这样想,那就错了!安平县距离永安城不过五十里,扼守城西方向。更有山河之利。虽然土地贫瘠,可是以你的本事,必定会大有作为的!”
苏鳞却无所谓的说道:“去城外哪有在这府中舒服呢!”
高炎瞪了他一眼:“糊涂!你现在的身份特殊,又惹下了许多仇家。将来如果城中一旦生变,首当其冲遭受灾祸的就是你!难道连这一点儿都看不明白吗?”
苏鳞坐直了身子:“请左仆射大人赐教!”
“永安王城,万众瞩目之地。身处其中,犹如无形枷锁,处处捆绑。突变之时,无处藏身,更无力挣扎。如果跳出城外,好好经营安平县,则进可攻,退可守。万无一失也!”
苏鳞躬身施礼:“多谢左仆射大人!”
高炎看到他领悟了自己的意思,心中十分欣慰。这些如果传扬出去大逆不道的话,他在这个年轻人面前说出来,却毫不避讳。
而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忘年情谊相交之处。
高炎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不再多留。他哈哈大笑,扬长而去。临走的时候,倒是没忘了苏鳞送给他的那满满一大马车东西。
而这位刚走了没有半天,国子监祭酒庾济便又找上门来了。
庾济的背明显又驼了几分,但他的精神却显得更加矍铄。看着苏鳞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大马金刀的坐下来,毫不客气的说道。
“年纪轻轻怎么看上去暮气沉沉的!你回到永安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主动去国子监探望一下我老人家,实在是不像话!”
苏鳞苦笑着说:“实在是没空闲啊!祭酒大人就不要苛求了。”
庾济却不是那么好骗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