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夫人和白夫人尽可能保持自己原本的规律作息,以免因为心焦让府里的眼线看出端倪。
回到自己房里的白夫人,一直到洗漱毕坐在梳妆台前,屋里也只剩了她一个人,她这才小心翼翼拿出那只被她妥善藏好的荷包细细辨认。
熟悉的布料,熟悉的图案,熟悉的针脚,甚至就连她一不小心缝歪,然后又打了两针补丁的地方都和她印象当中的一模一样。
白夫人捧着这个兜兜转转最终又回到了自己手里的荷包,无声却又激烈地一个人哭了个够。
和她哭够之后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的情况不同,白老夫人是面上镇定,夜里却一个人睁着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再碰面时,这对婆媳一个顶着黑眼圈,一个肿着核桃眼,彼此默默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装出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样子开始互相关怀。
白夫人问,娘啊,您昨晚没睡好吗?这怎么都有黑眼圈了?
白老夫人反问,媳妇啊,你昨晚是自己偷偷哭过了吗?怎么眼睛肿成这样了?
再对视一眼,婆媳俩心照不宣的继续演。
白夫人不好意思的说,这不是看到了相似的荷包跟平安符嘛,儿媳担心庆之和宏儿,没忍住就偷偷哭了一小会儿。
白老夫人拍拍儿媳的手,叹着气附和说,别说是你了,我一个活了六十来年的老婆子,年轻时候自己还上过战场呢,现在还不是因为担心儿孙睡不着了。
婆媳俩你扶着我的胳膊、我握着你的手,看似是在彼此安慰,实际上却是白夫人在众人注意不到的角度,把攥在手里的小荷包塞给了虽然年纪大了,但却依然手脚灵活的婆婆。
荷包里的小纸卷她已经看过了,现在轮到她婆婆白老夫人看了。
等白老夫人看过,拿定了主意,白夫人才能去约好的地方见叶安澜,给她一个确切的回信。
这一等叶安澜就等了整整两天时间,一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时分,叶安澜像之前一样挎着篮子上街买菜,她这才从跟她擦肩而过的文六娘那儿,听说了侯府传来“回信”的消息。
“回信”并不是一封信,而是侯府大小姐白大姑娘按照叶安澜的要求,到文六娘就职的绣庄给自己定了一条湖水蓝的十六幅湘裙。
这条裙子按照叶安澜的要求,指明了要由梁月,也就是闺名文良月的文六娘亲手制作。
文六娘接到这张单子,就代表白夫人答应了再过三天,就在之前白夫人给叶安澜的地址与她见面。
两人错身而过,就像这街上无数彼此互不关心的陌生人,一点儿也不起眼,一点儿也不奇怪。
然后,在与白夫人约好的日子,叶安澜让她的其中两名亲卫,替她和郑丰收去了首饰铺子干活儿。
这两名亲卫的脸,就是之前叶安澜让文六娘照着给她和郑丰收易容的脸。
他们身形与二人肖似,又每天都会默记二人在首饰铺子认识的人、遇到的事儿,甚至还曾专门在叶安澜的示意下,躲在暗处悄悄观察过首饰铺子的掌柜、伙计、侍卫们。
做了这么多,叶安澜为的就是能让自己和郑丰收随时抽身出来去做其他的事。
为了提前踩点儿,叶安澜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两个时辰出门,她和郑丰收赶着辆骡车,穿的破破烂烂出了城门。
守城门的官兵不管出城的人,在他们空无一物的骡车上没有看到任何值得检查的东西,官兵不耐烦的一挥手,示意这两个没什么油水的穷鬼赶紧滚,别挡道。
叶安澜和郑丰收都是心大的人,他们谁也没有介意守城官兵的恶劣态度,郑丰收赶着骡车,骡子一溜小跑儿出了城门。
白夫人与叶安澜约好彼此会面的庄子距离京城有约么五十里路,庄子占地面积不大,旁边还有附近村民偶尔去拜的简陋土地庙。
叶安澜和郑丰收眼下的穿着打扮,往这个方向去那是一点儿也不打眼。
他们把骡车赶到土地庙,然后又趁着周围没人,七拐八绕把骡车赶进庙后的山坳藏好。
山坳里有一小片树林,因为长满杂草,没什么物产,离着周边的村子又远,所以一直没什么人到这边出没。
之前叶安澜留在城外的人,有一部分在接到叶安澜提前让人传出的任务之后,就第一时间来了这边勘察地形。
甚至他们还赶在白夫人过来之前,把她那个庄子也给探了一遍。
等到叶安澜和郑丰收在约好的时间抵达此处,这十几个叶氏亲卫立刻就把他们齐心协力绘制的简单地形图拿了出来。
为首的小队长给叶安澜讲了一下周边的地形地貌,然后又把大伙儿这段时间打听出来的有关白家的消息说了一遍。
最后,他又跟叶安澜汇报了一下白夫人队伍里的人员结构。
打听得这么全面,可见确实用了心,叶安澜很欣慰,她开口赞了几句他们的办事能力。
十多个围在她和郑丰收身边的叶氏亲卫顿时一脸的容光焕发,他们眼巴巴看着叶安澜,有人性子急,直接开口毛遂自荐,“姑娘,您要做什么尽管差使我们便是,我们一定给您办的漂漂亮亮、妥妥当当。”
叶安澜笑着环视齐刷刷点头的十多个叶氏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