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个流民头子疑惑的眼神里,叶安澜拍拍手,然后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勾画起来。
“你们各自队伍里的老弱妇孺,我打算让他们全都藏到这里,到时候你们可以各派二分之一的人手负责保护他们。剩下的二分之一,我不需要他们帮忙攻城,只需要他们帮忙盯住所有进城的人。”
几个流民头子面面相觑一瞬,然后为首的年轻男子试探着问:“您是不希望我们惊扰城内百姓?”
叶安澜点点头,满身煞气骤然外放,“没错,谁敢不听指挥,我就立刻让谁身首分离。”
年轻男子迟疑片刻,“我们自己的人我们肯定管得住,可这城外却不止我们这几支队伍的人......”
“所以我才需要你们的战斗力。”叶安澜视线环顾四周,“在你们带人搬粮食和水、生火煮粥、给众人分粥的时候,我的人也没闲着。那些危险分子,我已经让人提前把他们控制起来了,你们需要监视的,就只有他们队伍里那些思想不是特别危险,还有救援的必要,但又不受你们管制的人。”
那三支不受年轻男子待见的流民队伍,里面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十恶不赦。
叶安澜的亲卫们把那些已经坏到骨子里的家伙全都抓起来后,其他那些原本和他们一个队伍的人,更多地不是愤怒,反而是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终于,他们不用再胆战心惊跟着对方做坏事,也不用再忍受对方的奴役或者欺辱,更不用再担心在自己关照不到的地方,自己的妻女会受辱、孩子会被吃。
至于叶安澜会不会也和那些原本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家伙一样坏,他们觉得,既然叶安澜能在这种时候把最为珍贵难得的粮食和水分给他们,那叶安澜肯定就不会是个多坏的人。
就算对方别有所图他们也认了,毕竟他们是真的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这种时候,只要有人能给口吃的,能让他们活着,那么无论对方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是愿意去做的。
当然,也不是没人对叶安澜心存不满。
这些人做的坏事虽然还不够资格被叶安澜的亲卫们抓走单独看押,但他们却早就已经习惯了跟着那些无恶不作的家伙享受不劳而获的快乐。
叶安澜抓走了他们好不容易抱上的大粗腿,让他们瞬间失势,再也无法享受高人一等的快乐,他们自然也不会乖乖配合叶安澜下达的命令。
尤其叶安澜居然说什么,谁也不准对郓城百姓出手。
笑话,他们这些人饿的只剩一张人皮,树皮草根都没得吃,只能往嘴里硬塞观音土的时候,那些人却吃饱喝足过着安稳日子,连一口吃的、一滴水都不肯施舍出来,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挣扎在生死之间,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难道不可恨?
但凡让他们逮到进城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不报复?
而叶安澜之所以让那些比较乖顺的流民负责把守街道,就是为了防着这些家伙祸害郓城百姓。
确实,郓城百姓的日子比这些流民过得好,可人家过得好,人家就必须倾家荡产的接济流民,就必须把自己变得和流民一样凄惨才行?没这个道理不是。
更何况郓城也不是谁想出就出、谁想进就进的地方,普通的郓城百姓别说出城了,他们连城墙、城门周围的地方都不敢轻易靠近。
战乱年代,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谁又不怕那些甲胄在身、手持刀枪的凶悍士兵?为了保全自己和家人,他们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能离麻烦多远,就离麻烦多远了。
这些人叶安澜是不会伤害他们的,而且因为城门将会由她打开,所以她还早早下定决心,绝不让那些跟在她身后进城的人为非作歹。
她对那几个流民头子道:“我刚才也说了,我会负责打开城门。这是个多难做到的事儿,我想你们心里都是有数的。我既然接了这个最危险、最困难的活儿,那我就必须拿到入城之后的绝对话语权。”
为首的年轻男子第一个点头以示赞同,“理应如此,我没意见。”
其他人闻言纷纷点头附和,“我们也没意见。”
叶安澜见他们面上没有一点勉强之色,心下不由满意几分。
她又道:“既如此,那我就来详细说说我的计划。”
她用树枝在地上简单画了几笔,“今夜我会带人入城,等我开了西城门,你们第一时间入城,用人墙给我守好西城门到东城门之间的这条长街。”
“什么时候你们站好位置了,你们队伍里的另外一半青壮年男子就可以护着等在这里的那些老弱妇孺进城了。”
“记住,进城之后他们必须迅速从西城门直接赶往东城门,谁要是磨磨蹭蹭不肯走,或者干脆把脚踏出这条长街,我就当他是对郓城百姓心怀不轨。”
“你们之后就是那两支原本是你们盟友的队伍,这两支队伍里若是有可用之人,你们也可以把人补充进你们那支负责看人的队伍。”
“他们之后则是另外那三支不受你们约束的流民队伍,他们也是一样,必须在进城之后直接出城,谁也不准在郓城逗留。”
“不过为了防止他们队伍里的青壮年男子拿捏别人闹事儿,我打算到时候让他们和老弱妇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