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这边一切顺利,捡现成便宜捡的对家咬牙切齿,另外一边的李璟则是一心求稳,固守已经到手的城池,坚决不给敌人可趁之机。
接连传来的捷报让谢渊这段时间简直心花怒放,可考虑到自己妻子的心情,谢渊并不敢把这份喜悦在谢夫人面前表现出来。
他不仅帮着谢夫人死去的那些亲人办了一个盛大的丧礼,而且还主动提出把那三个俘虏杀了祭奠自己舅兄一家,同时还让分散到各地的将士、新上任的官员,帮着谢夫人寻找她那些失踪的亲人。
和谢夫人一样,他也很清楚唐家已经没了能够重新竖起唐字大旗的人,唐家的地盘、兵马,已经全部都是他谢渊的囊中之物了。
这种情况下,谢渊一点儿也不介意多多厚待自己岳家的幸存者们。
他捡了这份现成的便宜,谢夫人求仁得仁,为自己的娘家人找到了一把新的庇护伞,夫妻俩非常默契地谁也没有把这场利益交换宣之于口,只默默各自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直到诸事皆已尘埃落定,谢渊这才抽出时间,匆匆跑了一趟叶安澜那边。
叶安澜并没有走太远,她虽然私底下跟谢渊说了,她不会掺和到谢渊与另外两支义军的你争我夺里,但只是陈列兵马震慑一下谢渊舅兄的那位西邻,这点儿小忙叶安澜还是不介意帮谢渊一把的。
她在谢渊忙着抢地盘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带着自己的亲卫们驻扎在老虎口,害得谢渊舅兄那位西邻,硬是没敢派太多兵马出去跟谢渊争抢。
如此,叶安澜也算帮了谢渊不小的忙。
再加上她又救了谢渊的夫人和嫡子,并且还在紧要关头救下了谢夫人的小侄孙,这两件事加在一起,谢渊不主动跑一趟,郑重跟她道个谢,谢渊觉得他从此之后怕是会患上一种叫作良心抽痛的病。
两人见了面,谢渊开门见山,先是跟叶安澜郑重道了谢,然后又颇有些鬼鬼祟祟的问叶安澜,“为兄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叶安澜:......就很烦这种想说又吞吞吐吐的做派。
她瞪着一脸“我想说,你快让我说”的谢渊同志,“有话就说!试探什么?”
谢渊摸了下鼻尖,“就是......你时机掐得挺好的?”
叶安澜愣了一下才从谢渊这遮遮掩掩的态度上猜出一点端倪,她没忍住朝谢渊翻了个小白眼儿,“想什么呢你!我可没那个九曲十八弯的花花心思!”
她才没有故意掐着时间等谢夫人的亲眷死到只剩一个奶娃娃,她从得了消息,就一直在快马加鞭的赶路,每一次停下来休息,为的都是让自己麾下将士,以及他们各自的坐骑恢复体力。
马太累了会死,人太累了就算能够及时赶到,真打起来时也会因为体力不支从援军变成送菜的。
叶安澜又不是去给敌人千里送人头的,保证自己麾下兵马的体力,这对她来说乃是最基本的。
她瞪着谢渊,“我去救人,是因为我觉得你应该不想自己的妻儿全都死在这里,至于救下你夫人的小侄孙,这是个意外。”
那孩子当时如果不是和谢渊的妻儿待在一处,她不会再带着自己的人马到处搜寻。
就像她虽然顺手帮谢夫人埋了她的嫂子和侄媳,但却没有再去帮她搜罗其他死去亲人的尸体,也没有帮她去找那些下落不明的亲人。
谢渊被她瞪得小退一步,“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叶安澜根本不信他的那句“我相信你”,这货要是真的没有怀疑过,她为了帮他捡现成便宜故意拖延救人的时间,他就不会鬼鬼祟祟跑过来问!
“好吧,我确实是怕你一时想左了。”谢渊举手做投降状,“虽然就算你真这么做了,我也没有立场责怪你什么,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保持你原来的样子,我觉得你那样就挺好的。”
他身边不缺智计百出、一肚子坏水儿的黑心文士,缺的反而是像叶安澜这种有自己的坚持、底线和原则的人。
虽然谢渊自己也属于“一肚子坏水儿”的黑芝麻馅儿包子,自问实在不能算是个好人,但他却希望叶安澜就算被人诟病天真、妇人之仁,也能够始终如一,始终值得信任。
***
谢渊走后,叶安澜的生活重新变得按部就班起来。她一心发展自己领地内的民生、经济,就这样又苟了整整两年。
这两年间,也不是没有其他义军势力打她领地的主意,但每次一有敌军进犯叶氏,谢渊都会立刻分出一支军队迅速驰援。
再加上叶安澜自己也不是好惹的,他们两家前后夹击,搞得那些来犯之敌次次都只有被他们联手吃掉的份儿。
一开始还有那不信邪的,挖空心思试图奇袭、偷袭,然而当失败的人数上升到五,其他人就都识趣儿的不再去碰叶氏领地了。
没人来找事儿,叶氏管辖范围内的普通百姓日子顿时变得好过起来。
他们就像与其他地方的百姓生活在两个世界,不仅不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而且还能年年吃饱穿暖。
这种仿若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在来往商贾的口口相传之下,很快就成了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流民,第一向往的定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