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一更。好一会儿他才道:“我这也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他现在还需要他舅兄这位盟友,为了不产生隔阂以致于最终彼此撕破脸皮,有些事情上谢渊就只能难得糊涂了。
他提醒叶安澜,“从道理上来讲,他对你的这份不满自然是站不住脚的,但问题是,这世上的很多事,你根本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那就讲武力呗。”叶安澜满不在乎,“这些年想跟我耍无赖的人多了去了,最后他们还不是被我一个接一个的给打趴下了。”
她这个人虽然从来不主动去惹事儿,但她也从来都不怕事儿。谁想跟她耍横的,那她就是拼着舍了自己的大半条命,她也绝对会让对方后悔招惹到她叶安澜头上。
谢渊被叶安澜说的一阵无语,“你就不怕我和我舅兄联手对付你吗?”
叶安澜一点儿不慌,她眨巴着自己纯洁无暇的黑眼珠儿问谢渊,“那你会和他联手对付我吗?”
“......不会_(:з」∠)_”
“那不就完了嘛!”叶安澜摊手,“你们和我不一样,你们有野心,你们才是彼此的竞争对手。”
谢渊:......他发誓,他从这臭丫头的话语里,听出了“幸灾乐祸”这四个字???
他问叶安澜,“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你那位舅兄和其他的义军首领都不来打我,我就继续苟着,把我的新地盘也给发展起来。”
谢渊抱着万分之一的渺茫希望问:“不打算趁早投奔我吗?”
“不打算!”丑拒。
谢渊:......虽然他早有所料,但叶安澜果真拒绝的这么干脆,他到底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的扎心和郁闷。
他正想着,就听叶安澜又道:“不瞒你说,我这个人一向手气很差,所以赌运气的事儿我坚决不干。不到差不多尘埃落定的那一天,我是不会贸贸然带着大家入局的。”
谢渊,“......”行叭,他放弃。
叶安澜观他神色,忍不住开口提醒一句,“我建议你也悠着点儿。光忙着占地盘儿有什么用?你得能守住才算本事。”
她建议谢渊,“与其整天忙着到处征战,过早亮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我觉得你不如‘高筑墙,广积粮,练兵马,缓称王’。”
谢渊下意识问了一句,“就像你这样?”
要不是李璟在,她要保持形象,叶安澜都想冲着谢渊翻白眼儿了,“我不是都和你说好几遍了,我是不会争那个位置的。做皇帝有什么好的?没听说过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么?”
谢渊被她这么一吐槽,顿时就又想起了之前叶安澜跟他说过的。
一旦做了皇帝,睡懒觉、摸鱼开小差什么的你是别想了,你不仅要起早贪黑地上早朝,批改奏折,把自己累个半死,你还得面对各种天灾人祸。
整个国家,没钱了找你,灾荒了找你,打仗了还是得找你。你以为你是当皇帝吗?不,你是当整个国家所有人的全职保姆。
你劳心劳力,好不容易换来了国家太平、百姓安居,你以为你能就此松一口气?
不不不,你还得平衡朝堂势力。
为了自己的个人私利,官员们会打着督促你为皇室开枝散叶的旗号,让你在结束一天的劳累之后,再拖着你腰肌劳损的身体去宠幸后宫。
要是后宫之内皆美人儿也就算了,万一有那么一两个长得丑但却格外有背景的,你还得被迫对着她们深情款款……啧啧,你以为是你坐享齐人之福,实际上嘛~~~
而你万一有哪里做得不好,那你就等着被一堆人从当时一直骂到后世吧。明明是天降灾害,但朝臣却逼着你下罪己诏,还要在史书上给你记一笔。
你都这么惨了,底下还有一大群人,因为眼红那把椅子,整天暗搓搓的使坏,随时准备把你拉下马来。
外面也有一大群人,随时准备占领你的国家,抢夺你的财富,欺压奴役你的臣民。
当然你也可以做个任性妄为的昏君,可这样的话,你不但要遗臭万年,搞不好还要英年早逝,死的凄惨┓(′?`)┏
总之,让叶安澜这么一说,这原本应该人人争抢的帝位,顿时就变成了个十足的苦差。
想到这里谢渊不由叹了口气,不行,他不能和叶安澜讨论这个话题,讨论的多了,他怕自己会被拐带成另外一条只想躺平的咸鱼_(:з」∠)_
他努力让自己从叶安澜的魔性思维里挣脱出来,“我想让你再多帮我训练一些精兵。”
“一年两千已经很多了,再多我就忙不过来了。”叶安澜喝了口茶,再一次提醒他,“还是老规矩,你自己准备一个对你绝对忠诚的将领,让他全程参与练兵。”
她帮谢渊训练的,是独属于他的一支私兵,在这支队伍里,谢渊才是大脑,才是需要绝对服从的主公。
帮谢渊统领这些兵马的人,他可以不是十分聪明,也可以没有远超众人的武力值,但他却不能对谢渊心怀恶念。
历史的经验教训告诉世人,关乎你身家性命的东西,永远不要让它捏在别人手中。越是锋利的刀,你就越是要确保它不会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