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的人只是把她打晕了,并没有伤害她。”叶安澜拖过一把椅子,在黄云义面前坐下,“你与其担心她,不然先担心一下你自己。”
黄云义听到连守荣没事,慌乱的情绪得到安抚,脑子也跟着变得清醒起来。
他借着火把的光亮仔细打量叶安澜,“你是谁?你是怎么上山来的?”
被叶安澜一针扎醒的连守荣刚好听见了黄云义的这句提问,她扭头看了一眼叶安澜,“他是负责开荒种地的副队长之一。”
黄云义:???谁?
连守荣早就已经习惯了黄云义的这个样子,她耐心地跟黄云义解释,“之前你不是指派了四个新上山的流民做正副队长吗?喏,就是他们几个。”
她和黄云义不一样,黄云义连自己任命的正副队长到底长啥样都不知道,连守荣却是亲自跑了好几天后山,把新上山的流民全都认了一遍。
毫不夸张的说,她连青龙寨后山养的猪,有几头是黑白花、有几头是纯白、有几头是纯黑都一清二楚,就更不用说寨子里那些活蹦乱跳的大活人了。
如果不是叶安澜他们演技不错,身手也好,每次都能提前察觉到有人暗中监视,连守荣还真未必会被他们糊弄了去。
“他们......”黄云义傻傻瞪着叶安澜他们,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连守荣却已经找准了叶安澜开始发问,“你是何人?与叶氏可有关联?”
叶安澜笑了笑,“我?我是叶安澜。”
黄云义还在那儿琢磨呢,“叶安澜?那是谁?”
连守荣却已经脸色大变,“你竟是叶氏之主!”
她这么简单就信了,叶安澜反而有点儿不大习惯,以她对这人的了解,这人可没那么容易就会相信别人。
连守荣看到她挑眉,立刻猜出她心中所想,“我们整个寨子的人都已经被你药倒了,这种时候你说假话意义不大。而且在这青龙山周边,也就只有叶氏才会在意,像我们这样不成气候的土匪,是不是依旧盘踞山林。”
叶安澜是她见过的,对自己的地盘儿最有掌控欲的义军首领。
别家的义军首领,实行的都是抓大放小的策略,只不过抓和放的力度略有区别而已。
唯有叶安澜,那是真的但凡是冠了她名字的,她都要一寸一寸横推过去,务必要让治下每一寸土地,对她来说都毫无秘密可言。
她不会允许治下有山林藏匿着匪寇流民,也不会允许治下有士族一手遮天,更不会允许治下有任何一人脱出法律的约束范围。
托叶安澜特点鲜明的福,连守荣很容易就猜到了眼前四人的来历。而在叶氏,头铁到敢于冒充叶安澜的,连守荣觉得应该是没有的。
她这正飞速转着脑筋,想叶安澜为何要大费周章亲自上山呢,黄云义却被她一句“不成气候”说得直接玻璃心了。
他委委屈屈的看着连守荣,不太赞同的喊了她一声“二妹”。
这青龙寨可是他操劳十来年的心血所在,他家二妹怎么可以说自己是“不成气候的土匪”呢?
连守荣思绪被打断,额上青筋不由冒了出来。
她的这位义兄吧,虽然多数时候都挺招她待见的,但偶尔吧,她也确实很想给对方一脚,让对方好好阅读一下周遭气氛。
这都啥时候了呀?寨子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了,他居然还在这儿介意她说的一句大实话,他这重点抓的也太有问题了吧?
连守荣心情暴躁,叶安澜却被黄云义一句委委屈屈的“二妹”给说笑了。
或许正是因为他性格中少了些精明强干,多了些憨厚仁义,所以这个青龙寨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而不是像其他的绝大多数土匪寨那样,滥杀无辜、欺压百姓。
她看向连守荣,“二当家说的没错,我确实很在意自己地盘上那些不受控制的力量,即便那力量对我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连守荣一更。这就过分了吧?她自己说自己不成气候也就算了,怎么这叶安澜说的比她还让人扎心_(:з」∠)_
叶安澜笑看着她,“我手底下有精兵良将,我自然可以不把你们青龙寨的土匪放在眼里,但那些过路的客商、生活在周边的百姓,他们却没那个本事对付你们。”
连守荣神情严肃,“我们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跟着我们的这些弟兄,都是被官府逼的走头无路的乡民,不当山匪只能死,不得已才跟着我们落草为寇,因为这样至少还能有一条活路。我们也没有骚扰过任何普通百姓,更没有对任何过路的客商下过死手,我们只杀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
客商虽然求财,但也同样看重自己的人身安全,遇到土匪,只要对方的要求不是特别过分,客商基本都会做出妥协。
偶尔有头铁不肯舍财的,青龙寨的土匪下手也都很有分寸,他们或许会打伤人,或许会强制取走对方部分钱财,但却绝不会因此暴起杀人。
这是黄云义定的死规矩,是他这个老好人唯一坚持的原则和底线,无论是资格多老、跟他交情多好的土匪,都不敢在这方面挑战他身为青龙寨大当家的威严。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亲自上山,用我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