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有惊无险的接到了新娘子,但对他和他未婚妻下杀手的人却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当然,谢渊也不需要证据。
没有证据,他不会错认仇敌,有了证据,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和那么多支义军全都撕破脸皮。
不过,外人不能动,吃里扒外的东西却还是可以清理一下的。
就在谢渊大婚的第二天,之前颇受谢渊关照的花魁筠婉,就被秘密带进了郯城城主府。
事情败露,筠婉仍不死心,她坚称自己只是随口说了几句听来的流言,并没有任何坏心。
负责审讯的韩瑢可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好说话,他直接让人给筠婉用了刑。
筠婉虽说沦落风尘,但因为一直有人庇护,却是从未受过这种切肤之痛。
刑具一上,她的纤纤十指就已经疼得她大声惨叫起来。
她哭着老实招供了,但却在招供的同时,殷殷表达了自己对谢渊的一片深情。
韩瑢成功被她恶心到了,但这种关乎自家主公男女私情的事儿,韩瑢可不想沾手处置。
虽然他很怀疑筠婉所谓的“谢公子待妾亦有此心”是否确有其事,但想到谢渊以往确实对筠婉十分关照,韩瑢最终到底还是把谢渊请了过来。
谢渊一开始还挺纳闷儿,不就是处置个不怀好意离间他妻子和师妹的人吗?这都要请他,韩瑢什么时候成吃白饭的了?
他一头雾水,但到底还是跟着来了,却不料一来,筠婉居然就一脸哀切的朝他扑了过来。
谢渊没多想,下意识一脚过去,筠婉就被他踹的撞上了自己身后的墙。
韩瑢:......好吧,他就不该幻想他家主公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
他正想着自己是不是直接让人把筠婉拖下去,筠婉就已经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谢渊控诉起来。
她语气哀婉,“你、谢郎,你可真是好狠的心~”
谢渊打了个哆嗦,他瞪向韩瑢,“你就是让我来看这个?”
韩瑢也是一脸无语,他也没想到筠婉居然会是这么一副做派。这和秦楼楚馆里的其他花娘有何区别?
说起来,筠婉原本也是大家出身,王朝末年,她祖父、父亲、叔伯蒙冤被斩,她家中女眷则被悉数充作官妓。
原本她祖母是想阖府女眷一起自尽以免受辱的,但彼时只有十岁的筠婉却偷偷倒掉了属于她的那碗药。
未曾品尝过人间疾苦的小孩子怕死,想要继续活着,谁也不能说她哪里错了。
可就是这一念之差,却让筠婉没有任何侥幸的,从大家贵女沦落成了风尘女子。
官妓无法赎身,那些受过她亲人恩惠的、怜惜她一家蒙冤受难的,都只能暗地里对她多加照看。
托他们的福,筠婉虽然身在贱籍,但过得却一直都还算平顺。
久而久之,她甚至成了郯城当地唯一一个卖艺不卖身的花魁。
谢渊的祖父和筠婉的祖父是同僚,谢渊占了郯城之后,筠婉日子过得比从前还要更加自在。
她不仅恢复了自由身,重新入了良籍,而且还因为托庇于城主府,成了郯城当地人人追捧的特殊存在。
然而人心总是难以满足的,或许是因为谢渊是唯一一个既给了她庇护又年轻有为的人,她不知从何时开始,把谢渊视作了自己必须攻略的目标。
她想嫁进城主府,想要一步一步成为谢少夫人,可还没等她找到机会接近谢渊,谢渊就已经火速定亲。
定亲之后,谢渊又一直为了战事忙碌,筠婉一个花魁,就更加没有机会见到谢渊了。
好不容易逮到谢渊回来为了婚事做准备,她又找不出好的理由去城主府求见。
就在筠婉日渐焦灼、已经开始考虑是否不管不顾孤注一掷的时候,谢渊总算给了她一次名正言顺进入城主府内的机会。
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天她虽然进了城主府,但她精心准备的才艺表演却没能吸引到她最想吸引的人。
因为叶安澜这样一个乡野村姑,她原本应该技惊四座的表演,不尴不尬、不温不火的就落幕了,她的计划彻底失败。
谢渊别说被她迷住了,她的表演甚至都没能吸引他哪怕一个瞬间。
筠婉因此恨极了搅局的叶安澜,但也因此想出了一个能够让她不必孤注一掷的主意,那就是挑拨叶安澜和谢渊的未婚妻。
她借着自己的身份之便,又花了大笔的银钱雇人,到处散播谢渊和叶安澜的谣言。
她原本以为,谢渊的未婚妻会因此针对叶安澜。
要知道这两个人,一个家世背景雄厚,一个自己本身就是一方义军势力的主人,可以说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只要她们掐起来,那她岂不是就又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
她想的挺好,可谢渊的未婚妻一家却不是什么冒冒失失的人。
谢渊未婚妻的嫂子第一时间派了人手出去打探消息,而且还不是打探流言来处,只是打探叶安澜其人。
叶安澜在郯城很有名,毕竟筠婉可是花了大代价要败坏她的名声,可问题是,筠婉根本就没有任何切实证据。
她不了解叶安澜,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