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姐就这么和陈河走了,你也不管管?”
一上马车,叶成武坐在马车里柔软的狐裘上,嘟囔着嘴,忍不住抱怨道。
“你想要我怎么管啊?”
张茹故作惊讶的看着叶成武。
“自然是让姐回家啊。”
叶成武挪了挪屁股下面的狐裘,找了一个相对舒服的位置,靠在上面,看着陈河马车的方向又继续说道:“姐嫁个陈河就是为了冲喜,现在冲喜这事情也过了,总不能真的假戏真做吧?”
“那陈河就是一个泥腿子,我承认他是有些本事,但咱家好歹也是官家,我姐又是五品正德将军的妹妹,在清河也算的上是有头有脸的人。”
“可嫁人嫁了这么一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泥腿子,娘你不觉得门不当户不对吗?”
叶成武接连说道,随手拿起马车里摆放在一旁的油桃随口啃了一口。
张茹看着叶成武没接这茬,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问道:“成武,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啊。”
叶成武下意识的回道。
“你哥十九岁已经出去从军两三年了,你现在也十九怎么还是一副顽劣的性子?”
张茹胸口微微起伏,语气平静的问道。
“娘……”
叶成武想要辩解,但还没等他说完,便被张茹打断了。
看着自己这个和叶大有着七分相似的小儿子,张茹语气深沉道:“成武,我和你爹都已经五十了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半截身子都入土了。”
说完这句话,张茹又指向叶成武:“而你还有大好的岁月,以后还有很长的路,你爹乖戾暴气了一辈子,眼里容不得人也就算了,你现在才十九岁怎么也如此?”
“孩子,不是娘想唠叨你,而是你要知人融人,有我和你爹在还能庇护庇护你,但是如果我和你爹不在了呢?”
“这叶家家业交给你,你若是不容人,谁又会真心帮着你?”
张茹一字一句语重心长的看着叶成武。
叶成武却依旧自顾的吃着马车里仆人准备好的水果,听的不耐烦了就捞了捞耳朵。
在他看来,她娘这就是被陈河那小子蛊惑了。
不然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看着小儿子依旧是一副不成器的样子,张茹又是气,又是无奈,到最后也只能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话分两头,另外一边,清河郡内。
沐成玄的宅子里。
沐成玄脸色阴沉的听着下人的禀报。
“什么,你说那老太婆没死?还活了?”
沐成玄挠了挠耳朵,一脸见鬼的看着府里的家丁。
他虽然不坐堂,不开药,但作为德济堂东家大少爷,从小也精通药理病理。
若是按照胡楚说的脉象来说。基本上已经可以判死刑了。
可居然没死,还活了?
“那胡楚呢?”
听完老妇人没死后,沐成玄抬起眉头,又看着家丁问道。
“被钱大人带回衙门了,现在估计关在司狱司大牢里面。”
看着沐成玄有些不高兴青袍下人略显犹豫的回道。
“人都被抓了?”
沐成玄的声音陡然拔高,一巴掌打在桌案上,桌上的茶盏都蹦的老高,洒了一地。青衣下人看着自家大少爷生了这么大气,吓得更加不敢说话了,低着头不敢看向沐成玄。
“废物,废物,都干什么吃的。”
沐成玄却顾不上这些,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气的破口大骂。
发泄了一会,冷静下来之后,沐成玄又看向青衣下人问道:“那冯元除了和你说这些外,救人的方子告诉你了吗?”
能救治一个垂死的老妇人的方子,必然有其独到之处。
虽然根据病情不同,每个大夫用药习惯的不同,药方会有些变化,但是也有一些参考的意义存在。
现在胡楚既然都被抓进去了,干着急也没用,不如先弄点实在的东西。
“有的,有的。”
青衣下人赶紧回话,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恭恭敬敬的递到沐成玄的手里。
“附子?还用了这么多?”
“这人是想毒死人啊!”
沐成玄一看这方子,脑袋懵了。
附子开了半斤的量,这是要毒死人啊。
就是一头牛都能毒死。
可仔细看看药方的配伍,沐成玄的眉头却渐渐的皱了起来。
这方子看似用了不少附子,但里面炙甘草也用了不少。
炙甘草可解附子的毒性。
活石粉,生龙牡有通九窍,便利血的作用。
如此配伍下来,倒也严谨。
这开方子的人看似粗暴,实则粗中有细,且深谙药理一道。
这么多的附子,其他的辅药要是少了一味,又或者分量上多了一些,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