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冯元心底一凉,如坠冰窟,低着头,仓惶站起身。
钱子承没搭理冯元,而是将目光望向冯元身后的胡楚,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因为此事归属于案件,除了办理案件之人,寻常人等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胡楚身形微微一颤,连忙解释道:“在下胡楚,见过钱大人。”
“胡楚?”
钱子承沉吟一声。
这才想起在卷宗上他好像看过胡楚的名字,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胡楚,问道:“你就是那个就是那个救下这家老妇人的大夫?”
“正是,正是。”
胡楚连连点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见胡楚有些紧张,冯元连忙接过话茬,抱手恭敬回道:
“禀大人,卑职刚刚在与胡大夫一起煎药。”
虽然他现在心底也颇为紧张,但毕竟混迹官场多年,心理素质要比胡楚强上不少,所以脸上倒是并没有展露出什么。
“你帮着他煎药?”
钱子承皱了皱眉头。
目光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地上药材残渣,以及冯元身后的胡楚。
但是他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冯元....”
“大人,胡大夫刚刚与卑职说要去如厕,但炉火上的药又无人看守,不得已只能叫卑职过来帮忙照看一下,如今胡大夫刚刚回来,药材已经煎好,卑职向着既然帮了,那就索性帮到底,一起帮着胡大夫把药倒出来。”
冯元脸不红气不喘。
“结果却没想到,卑职就是一个外行人,好心办了坏事,煎药的砂锅太烫,没抓稳一不小心就掉在了地上。”
“倒是不曾想惊扰了大人,是卑职之过。”
说着冯元抱拳一拜。
心说我知道我自己在撒谎,而我也知道你可能知道我在撒谎,但你却没有证据。
钱子承皱了皱眉头,没急着回答,而是将目光望向身后的沐灵寒。
后者顿时会意,微微摆手。
站在沐灵寒身后的孙自清,刘永隆二人中,顿时有一人走出。
蹲在地上当着胡楚和冯元二人的面细细的拨弄地上药渣。
他们两人都是行医多年,享誉清河的大夫对于药材的辨别早已烂熟于胸,就是熬成了渣,用手一捏,也能辨别出到底是那种药材。
陈河同样站在一旁,眼神不动声色的落向冯元和胡楚。
他也感觉这里面好像有点古怪。
刚才胡楚的慌张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这个叫冯元的面白无须中年男子也是。
“小姐,这里面有人参,鹿茸,当归之类的一些大补的药材,这药方本身没有问题,但用在.....”
说到这里,年纪已经过了花甲之年的孙自清话音微微一顿,眼神有意无意的看了胡楚一眼。
胡楚心底顿时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捏了捏手指,但看向一旁的冯元心底却踏实了很多。
煎药的事情既然被发现了也就瞒不住了,药材本身是有问题,也不该用在这种病症上,但问题是即便药材有问题,也不能说明他有想杀人灭口的嫌疑,只能说明他医术不精,可能用错方子了。
但这一点他也想好怎么解释了。
只不过唯一可惜的是提前灭口的计划泡汤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拖住这三天。
“有话直接说。”
沐灵寒声音清冷的说道。
孙自清、刘永隆二人面色一苦,彼此相视一眼,孙自清深吸一口气,徐徐说道:“这药方本身没有问题,但是用在一个刚刚生完大病,气血大亏的老妇人身上却有药效过猛的嫌疑,容易造成患者虚不受补,气血错乱,严重的话,可能会危急生命。”
孙自清一字一句沉声回道,没有丝毫隐瞒,事实上也隐瞒不了。
就算他们不说,沐灵寒自己也能看得出来。
之所以让他们说,不过是逼着他们表态罢了。
听着孙自清的话,在场的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微微一沉。
明知道病重还用如此大补的方子,这是要害人命啊!
钱子承的眉头彻底的皱了起来,眼神迸发着厉色指着地上的药渣,狠狠的瞪了冯元一眼,“冯元,此事你给本官说道说道。”
冯元脸色一变,实际上心底却并没有多少的意外。
此事他知道。
但说话时脸上依旧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假模假样急切望向胡楚,责问道:“胡大夫,你这方子怎么回事,那老妇人已经病重到如此程度,你又岂可开这等方子?”
“难道不懂虚不受补之理?”
大家都是成精的老狐狸。
冯元的话胡楚何尝不明白?
敛了敛心神,沉声回道:“冯大人,医者行医向来以经验为主,但眼下这病妇脉弱悬丝,寻常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