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在胡家堡闹事,活得不耐烦了吧。”
他身后的那些堡丁,撸胳膊、挽袖子气势汹汹地围上来,那执事退后一步,得意洋洋地看着杨安玄,等着几人开口讨饶。
有个堡丁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杨安玄,然后凑到执事耳边低语了几句。执事惊诧地看了一眼杨安玄,冷哼一声,带着人离开。
虎头蛇尾,看热闹的人群散去,杨安玄心知,八成是被人识破了身份。
这样也好,看看胡彰的反应,若是胡彰装做不知道,那这步闲棋便走成了弃子。
坞堡北面有栋修好的大宅院,堡主胡磊就住在这,胡磊是胡彰的二儿子。
执事进来,看到胡磊正在自斟自饮,忙上前替他满上,笑道:“二哥,喝着呢,这酒闻得真香。”
胡磊问道:“马买回来了?”
“没”,执事轻声禀报,那堡丁发现来人是当初平定孙涛的杨家军将领。
胡磊想了想,道:“这事得让爹知道,你派两个人进山送信吧。”
戌正时分,胡彰接到了二儿子送来的信。挥手让报信的人退下,胡彰拈着胡须沉吟。
长子胡朝轻声问道:“爹,你不打算去见杨公子吗?”
胡彰道:“见他做甚,还真认个主公啊,他来没告诉吾,吾便只当不知情。”
得到盘龙山后,胡彰清洗了一批孙家族人,坐稳了山寨,接着招降了余庆。
四月开始重修坞堡,既有收入又能从商旅手中得到想要的物资,山寨日见兴旺。
虽然每个月给杨安玄送去一封信,别看信中主公长主公短,其实胡彰根本没真把杨安玄放在心上。
胡朝皱起眉头,道:“爹,咱们山寨跟孙滔以前比如何?”
胡彰捋着胡须眯起眼,带着几分得意道:“强他三分。”
“那爹认为咱们能挡住官军的清剿吗?”
胡彰的手一顿,捻断几根胡须,不悦地道:“咱们不去招惹官军,官军为何前来清剿。”
“若是杨公子率军前来呢?盘龙山距新野郡不算远。”
胡彰沉吟不语,脸色阴晴不定。良久,开口道:“你认为为父应该去虚与委蛇?”
胡朝摇头,满怀忧虑地道:“孩儿认为不是虚与委蛇,还是真心投靠。”
胡彰一拍案几,怒声道:“糊涂,为父可不想把这基业拱手送人。”
“去年孙滔召集爹爹、余庆还有宇文齐截击杨家,被杨家族军轻易击败,孙滔身死,宇文齐受伤逃走,爹爹被擒。”胡朝道:“若不是杨公子怜惜爹爹,恐怕胡家早已家破人亡,这恩情怎能轻忘。”
胡彰老脸一红,道:“为父并非忘恩负义,只是不想将全族人性命交于杨安玄手中。”
胡朝轻语道:“杨家坐镇新野郡,郡中有数千兵马。新野郡离盘龙山不过五百里,若是杨安玄得知爹爹心生异志,兴兵来讨,爹爹自问可抵挡得住?”
胡彰默不作声。
胡朝继续道:“派去棘阳打探消息的人回报,这位杨公子文武双全,声名鹊起。练新军,凤凰楼连写三首好诗,《小窗幽句》更让纸为之贵。这样的人物将来注定能飞黄腾达,爹爹既得机缘,为何不诚心投靠。”
见胡彰有些意动,胡朝继续劝说道:“战国时孟尝君营造三窟,父亲在盘龙山创下基业算是一窟;重建胡家坞又算一窟;交好杨安玄期以图未来算是第三窟。无论杨安玄将来成败,胡家都不应该在此时与之交恶。”
胡彰醒悟过来,笑道:“好,朝儿,深谋远虑,为父不如。为父这就备下厚礼,下山前去拜见主公。”
胡朝微笑道:“爹爹,要取信杨安玄,不妨再做些姿态,让五弟跟在他身边吧。”
五弟胡原,是胡彰最小的儿子,今年二十二岁,深得胡彰喜爱。
胡彰看了一眼长子,沉声道:“就依你。”
八月十四日卯时,东方初亮,有些早起商旅开始整理行装,准备启程。
杨安玄的帐蓬外来了一群人,为首的老者对着帐内高声喊道:“胡彰求见主公。”
片刻功夫,杨安玄掀帐走出,笑道:“胡公,别来无恙。”
胡彰“扑通”一声跪倒,哽声落泪道:“去年一别,胡彰无时无刻不思念主公,今日总算见着了,主公请受我一拜。”
杨安玄连忙上前扶起胡彰,道:“胡公莫要多礼,愚也很想念胡公。”
胡彰拉着杨安玄的胳膊,道:“胡某听闻主公到来,连夜从山中来到坞堡,因天色已晚恐惊扰了主公安歇,这才等到天明。主公,且随仆到宅中说话。”
杨安玄有些感动,道:“胡公有心了。”
来到宅中,胡彰固执地请杨安玄坐了主位,又带着一家老小拜见,杨安玄还了一礼,众人分宾主落席。
寒喧几句,说了些别后情形,杨安玄不便久留,起身告辞。
胡彰道:“主公要赶往棘阳参加定品,胡某不敢耽搁,预祝主公心想事成。来人,把礼物献上来。”
有仆人捧着托盘鱼贯而入,盛着金银珍宝。杨安玄摆手道:“胡公美意愚心领了,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推让再三,胡彰见杨安玄真无意收下,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