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的秦王政元年,在吕不韦的支持下,嬴政采纳了韩国人郑国的建议,并由郑国在关中主持兴修关中灌溉渠。
它位于咸阳之北,西引泾水东注洛水,长达三百余里。
关中渠利用关中平原地形特点是西北略高、东南略低的这一有利地形,在礼泉县东北的谷口开始修干渠,使干渠沿北面山脚向东伸展,很自然地把干渠分布在灌溉区最高地带,不仅最大限度地控制灌溉面积,而且形成了全部自流灌溉系统,可灌田四万余顷。
秦国上下为了修建这道关中渠,全年都有十万的百姓再次服役,足足用了八年的世间,才将这座对于秦国来说有着重要意义的灌溉渠彻底修成。
在礼泉县东北的普通的山口,关中渠的起点之处,嬴政在一众甲兵的环卫之下,立于山间,看着已经修成,即放下水闸进行通流的关中渠,一时间也是思绪莫名。
由此关中渠,秦国在五年之中就可以积累下足以覆灭五国的军粮。
距离那么一天已经不远了。
在嬴政的面前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在他这个年龄已经算是一个老者了,而其皮肤黝黑,脸上更是有着不少的皱纹,使得他看上更加的苍老。
这个人就是郑国,当年韩王亲自制定出的疲秦之计的执行者。
在九年前,即位不久的韩王安为了稳住韩国的局势,想到了自认为是可以安国的妙计,派出郑国进入秦国。
对秦国上下出售关中渠的概念,以此来让秦国将人力物力投入到关中渠的修炼之中,从而减少秦国对韩国的压力。
这般的一个妙计,无论是愚蠢还是精明,如今对于韩安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他在嬴政为他一家上下准备的府邸中,过的很安静,也很快乐。
但这么一条妙计对于秦国来说却是意义重大。
“大王,全程三百余里,已经检查完毕,可以开闸放水了。”郑国有着拘谨地对嬴政说道。
但在郑国的拘谨之中,嬴政却看到了另外一种东西,自信。
郑国在嬴政的面前依旧有着难以言说的自信,而他自信的来源则是其身后那绵延三百余里的关中渠。
“关中渠既然是你主持修建的,就由你来完成这最后一步。”嬴政道。
“多谢大王。”郑国微微一整,随即露出了一副激动的神色。
郑国随即走向一旁的水闸,早已经被黄土染成黄褐色的手掌放在了一个巨大的绞盘之上,在墨家机关术的改造之下,倒不会出现他一人转不动绞盘的情况。
随着齿轮的转动声,重大数千斤的水闸缓缓生气,一道水流在其后渗出,随即汇集成更为粗大的水流,顺着地势奔向东南。
看着滚滚而去的水流,嬴政的思绪随之而去。
在远处响起的欢呼声中,嬴政感觉到了一种存在于青冥之中的力量,那种力量名为人心,一个个庶民之心在汇集,在升腾,正在朝着一种未知的东西在进化。
在嬴政的视线之中,奔向东南的水流正在飞快地蜕变着,在眼光下的水波荡漾着金色的光芒,像是那存在于传说之中的鳞片。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在嬴政的视线中,在此处,看到了一种天地人相合的景象,而当年他在新郑北郊看到的大河南岸,看到的也仅仅只是天人相合而已。
不久之后,嬴政的车架顺着关中渠的方向朝着东南而去,最终来到了洛水之畔,在此处立下了一个郑国渠的石碑之后,折转车架向北而去。
而郑国也被他带在了身边。
这一次,嬴政的目的地是离宫,公输家的基地。
当嬴政来到离宫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位于离宫正殿广场前的一辆车架前。
这虽然只是一辆车架,但嬴政看到的却像是一座移动的宫殿,因为其实在太过庞大,纵横将近五十米。
这样的一辆车架,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
“大王,这是臣为你亲手打造的车架,它集合了我公输家最顶尖的机关术,臣甚至还在墨家那里借鉴了许多技术。”神态越加阴森地公输仇为嬴政介绍道,其中不乏献媚与炫耀的意思。
“公输先生,孤要这辆车驾有什么用?世间有着这般宽大的车架,但是有能够容纳它的道路吗?”嬴政问道。
“大王,对于这一点臣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在这辆车架之中,另有乾坤。”公输仇说着走向车架。
只见其拿出了一个阵盘,但其上点动着,巨大的车间竟然发出了机械的转动声,随即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着。
在嬴政的视线中,方才还是庞大犹如宫殿的车架很快就变成了一辆辆虽然依旧庞大,但已经符合了现有道路宽度的车架。
“依旧无用,公输先生,你大概是忘记了孤请你入秦的根本目的吧?”嬴政的目光不再在车架上停留,径直走向离宫的正殿。
一件华而不实的东西,在嬴政这里自然没有什么价值,这样的车架也就只能在草原上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