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刀狂,梁华。”
“在此欲与阁下,一较高下。”
听着那声音中隐隐间带着怒气的呼延灼话语,梁华微微侧头,将手中无锋大刀抗在了肩膀之处,语气毫不在意的回道。
说实话,从城破之时,梁华就已经赶赴到了扶风县城。
他之所以一直犹豫未曾出手,就是忌惮这整整两万名北蛮劲骑。
区区一个呼延灼罢了,北蛮毫不出名的一个六品将领,他梁华还不放在眼中。
可如果被整整两万大军集火,纵使他是堂堂宗师,怕是也不能与之力敌。
眼下扶风城破,自己的现身虽然给这些败军之将注了一记定心剂,但恐怕也只能延迟失败的到来。
毕竟战力之差,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
想到这里,梁华微微嗤笑一声。
纵使不敌,斩掉一名先天,也不算难!
“好胆!”
看到这不知名姓,却现身阻了自己攻势的灰袍中年,身穿白狼铠的北蛮将军怒极反笑。
“那就让本将来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斤两!”
呼延灼说罢,便一提手中萱花大斧,直接迎上了那滞于半空的梁华。
二者一刀一斧,于长空中露出独属于先天境才能拥有的真气,互相战斗开来,战势堪称激烈无比。
而下方避过生死一劫的梁仲儒,只是怔然的看着那道于半空中激战的灰袍身影,直到一侧有北蛮的敌人攻过来时,才算是堪堪回过神来。
手中刀势锋芒不减,梁仲儒手起刀落,便是数条北蛮战士的性命毙于其手下。
看着那血液溅出,老者胸腔之中蕴藏的心绪,却不再是和之前一般遗憾。
一刀。
只是一刀!
便将一尊达到六品修为的强者真气尽数破去。
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还是一如当年般桀骜不驯,视任何约束与强权于无物。
“好,好啊...”
“虽只是听传闻诉说,但现在一看,那些传闻所言,应当便是真实的了。”
“能走出自己的路,不差!”
这辈子虽然不能证道宗师,实属一生之遗憾,但能亲手教授出一尊达到先天,领悟了刀意的宗师,也无憾了!
他这个曾经的大弟子,会带着他的憧憬与愿望,在这通天武道上继续攀登,甚至有朝一日,也未尝不能触摸到那天象门槛的风采,再现当年祖师神刀之荣光!
不仅是梁仲儒。
那后方隶属于神刀门的弟子,以及一些听闻过大夏刀狂梁华名声的人,见到战局演变到眼下局势之后,也俱都心神一震。
传闻,这位燕刀门的弃徒不是与他师父彻底决裂了么?
那为何眼前又会突然出现,在这最为危难的关头,不惜顶着一位宗师和两万名北蛮战士的压力,也要救他一命?
谣言和事实不符啊!
李元长手掌攥紧,他握住手中刀刃一边陷入包围,一边还不忘眸中带着点点狂热,看着那半空中尽情绽放刀芒的灰袍中年。
那是他曾一直敬仰,到了现在也视其为榜样的大师兄啊!
他就说,自己师父打小就寄予厚望培养的师兄,又怎能弃师门于不顾!
这下,扶风有救了,燕刀门有救了!
念及于此,抛却了束缚的李元长只觉心头舒畅无比,连带着那一直以来都带着些许晦涩的刀道,都变得圆润顺滑起来。
一直以来困顿于刀意门槛的境界于此时松动,只差上一丝,便能有领悟刀意之能。
而若是李元长可以领悟刀意,那么以他眼下正值壮年的气血,完全有资格向着先天神海的大关,发起冲击!
这就是缘。
无数人求都难以求得的机缘。
若是李元长能够抗得过此次大劫不死,那么不出三年,燕刀门当再添一位宗师!
宗师于长空之上鏖战,下方无数保家卫国的战士,于北门拼死抵抗入侵者的进攻。
而扶风县城本地的民众则四散溃逃,有一小部分甚至已经逃出了南门之外。
看着那灰蒙蒙的天空,这些逃出的百姓简直是喜极而泣。
死亡的阴影一直伴随于身边,那股担惊受怕的感觉,几乎让人心绪崩溃。
而眼下,终于能够稍稍喘口气了。
可就在这些百姓刚刚出城,松了口气,还未彻底露出惊喜表情时,眼前不远处那黑压压的一片尘烟,却叫他们本来欣喜的表情,瞬间就惶恐了起来。
大军!
一望无际,看不到边的铁骑大军!
这支卷携着滚滚烟尘奔袭而来的铁骑军队,难不成是刚刚那些北蛮的后备援军不成?
想到这里的众多百姓,有些人心里当时就崩溃了,惶恐情绪蔓延开来,有些人甚至吓得连腿都开始打颤。
但等到那尘烟渐近,看到那竖立于前军,绣着北凉的黑红大纛旗时。
这些本来已是惶恐至极的百姓,有些人的表情却突然开始了反转。
“北...北凉王旗?”
“这支军队不是那些蛮夷畜生的援军!”
“这...这是北凉王殿下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