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小孩怎么发起这么高的烧？”摸着都烫手。
“不知道啊，”姥姥很懵，“我刚醒来，你们就来了。”
“刚醒来？孩子哭成这样，你怎么睡得着的？”医护人员忍不住教育姥姥。
姥姥想说，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来得。
浮尘被医护人员抱上救护车，姥姥跟着过去。
姥姥心疼钱，一直追问要多少钱，坐救护车要不要钱，听到要钱嘴直嘬牙花子，忍不住抱怨，“怎么这么贵？你们抢钱呐？看我们老的小的好欺负啊。”
车里的浮尘还在哇哇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通红。
医护人员懒得与老太太争执，直接问，“她妈妈呢？叫她过来。”
病情严重，急救室外各种资料都要直系亲属签字。
涉及到女儿，姥姥立即就不一样了，“我一样，我是她姥姥。我就能做主。”
笑着解释，“我女儿上班呢。刚找到新工作，不好请假。”
“自己女儿都烧成这样了还不好请假？你是把女儿当赚钱工具，还是把外孙女不当人？”车里的其他人火气也上来了。
姥姥立马也火了，“怎么说话呢你？什么赚钱工具？我女儿厉害着呢。”
抢过推架上的浮尘，“我们不在你这儿治了！我要下车！下车！”
医生见状，急道，“孩子需要立即得到救治！这里距离最近的就是我们医院！”伸手要拿过孩子。
姥姥立即咋呼，一手揽着孩子，一手去推车门，嘴里嚷嚷着，“抢孩子啦！抢孩子啦！”
车门被打开一条缝，一大一小站在急驰的车门前。
随时都有甩出去的危险。
所有人都吓倒了，伸手去拉人。
姥姥却忽然头一歪，好似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身子往后倒下。
车门也猛然间关上，咔哒一声。
两人同时去接，想抱住老人手里的小孩。
可倒下的老人手高举着，小孩稳稳地放在担架上。
二人落了个空。
前面开车的司机停车，“怎么回事？”
姥姥开口命令，“没事，开你的，开快点。”声音低沉，稳重。
忽然的转变让几人反应回来。
车里陪同护士见到车门锁上，讶异，对司机说道，“没事。开吧。”
司机继续奔驰。
医生忙着检查浮尘，护士帮忙，嘴里教育，“老人家，你可不能这样！掉下去两人都死，这对谁有好处？”
然而当事人置之不理，眼睛直勾勾盯着小孩，目光里的担忧与疼爱溢出眼眶。
护士更住，话题中断。怎么忽然自己好像成了坏人？
急救车驶向医院，送去急诊。各种检查，没有筛查出病因。
问及食物，只有常喝的奶粉。
老人还反过来说是，“阴气入体，阴阳失衡才导致的……”
之前的护士忍不住怼，“奶奶，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科学，科学，不要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了。”
晚上七点，孩子母亲匆匆赶过来，问及情况。护士说了情况，叮嘱，老人家带孩子，一定要注意他们的封建思想……
少妇见状，怒气冲冲，张嘴就是训斥，“妈，浮尘怎么给你带这样？你到底给浮尘吃了什么？”
女人的尖声高音，阿希可不享受，离体飞到病床上检查的浮尘身边。
姥姥醒来，见到自己女儿，劈头盖脸被问候，更懵，听了一段后，痛心疾首，“女儿啊，我和你说，这就是坑！进了这里，就是被宰的！你看他们一通检查，最后肯定什么也检查不出来，还要交钱住院！”
“就是骗子！骗你们这些小年轻的！”
没走远的护士气的直翻白眼。
少妇根本不管这些，急切地去交手续费，还被姥姥拖着不让，说是骗子，换一家。换一家肯定行。
陪护的阿希闻言嫌烦，隔空又是一巴掌。
“妈，你一边呆着吧。我有事。”少妇挣扎着去往缴费大厅。
刚刚还犟的姥姥忽然右脸一歪，往后踉跄两步，双目无神地转身，走向一边的椅子，挺直了背坐着。
像个纸扎人。
少妇没有细瞧，心急没多想，转身就跑。
浮尘高烧了一晚，做了几个检查，一直挂着水。准备第二天继续做检查的时候，温度降了下来。
医生建议继续检察，观察一段时间。
少妇疑惑，不自觉想到了自己妈妈的叮嘱，忍不住道，“不用吧，这检查也什么都没查出，钱还花了不少。”
主治医生劝了劝，无果，放行。
回去的路上，对这家医院的信任持疑。忍不住想找姥姥吐槽。
姥姥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对女儿说得任何话都只有一句，“多晒太阳。”
“啊？”
女儿不解，看着姥姥，实在不明白，只当是累了。
阿希跟着坐在车里，看着被一通折腾而沉沉睡去的小浮尘，目光低沉。
他不想管她，可还是分出一缕心神放在姥姥身上盯着。
本来想着，害了就害了，他本就是鬼，就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