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太子有意无意的机锋,浮尘也只能装作不明。走上前,乖巧地坐在桌上,什么也不说。
太子瞥了一眼如桃子一样的小可人,视线飘忽,思绪不知飘向何处,“你爹爹预估两天后临城,说是带了五千大军。”
一路抓匪,吸纳不少匪徒。队伍不断壮大。
“都城城外有百姓自发歌舞,欢迎摄政王。”太子顿了顿,视线无处承接,“哼”了一声,笑容惨淡,“天下皆知摄政王?何人知我太子?”
他的目光忽然狠戾,情绪激动,振臂高呼,“本宫,才是顺应天理的人!才该千秋万代,百姓夹道欢迎!”
盯着桌上面容不动,仿若木偶的浮尘,这个与自己最厌恶的人十分相像的小孩,同时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孩子。太子俯身,咧着嘴笑,视线似幽魂,令人不适。
“都说他要反,都期待他反,你说我什么心情?”
浮尘面无表情,做着一个玩偶。
太子的脸快挤在脸上了。
随影上前一步,随时准备护卫。
太子“你说,你值不值他手里的兵马?”
摄政王带五千兵马回都城,世人皆说他这次必定是要造反了。
毕竟,这个时间点,该是太子依照遗诏登基的时间。
敏感时期,摄政王带来大批兵马,不由人不多想。
都城内外,光是城外两个军营便有一万军归于摄政王。内部藏有多少军,外人不可知。
而皇宫里,宫内两千禁卫军。四个宫门各一千军。六千军士,太子与皇后,太后,摄政王,三方势力皆有参入。
太子空拳难敌四手。
太子直起身子,目光依旧盯着浮尘,“本宫准备拿你做要挟。你说,拿什么做信物好呢?”语气平淡地商量,“一根手指?还是一只耳朵?”
厢房里静悄悄的,日光闯入,偷窥着黑暗。
浮尘心头低落,这一刻还是到来了。
她面色无喜无波,从身上摸出一个环佩。环佩圆形,玉脂绵软,翠白如新芽,两面皆刻有“千”字。
这是摄政王特意为她打造的贴身环佩,见玉如见人。
浮尘将环佩递过去。
太子接过,见到“千”字,知道这是身份的象征。
“羊脂玉,他倒舍得。”太子将玉交出去。侍从从他手中接过,离开。
估摸着是要赶往摄政王处,将“千千郡主被囚,以兵权换人”的消息带去。
事已经做成,太子坐下来,盯着桌前只会眨眼,隐有悲色的侄女。“你放心,只要你爹爹同意,本宫不会对你怎么样。你现在有的尊荣,本宫一样给你。”
也有谣言,说这个孩子是他的孩子。
女儿肖像叔姑的事很多。
一个郡主,不能统领百军,他乐意在独得尊位后给予优待。
浮尘看向太子,目有不解。
太子不知是否无人可说,竟将密辛说于一个六岁孩子听。
“本宫与北江国做了谈判。”
浮尘眼睛瞬间瞪大。
通敌叛国?!
太子语气平淡,似乎家常一般,“北江退兵为假,实际有三千兵马扮作商人,从永州进入,赶往程州。”
永州在东北角。
摄政王带兵拼死在北境抵御贼人,太子却将狼人引入?
浮尘目瞪口呆盯着太子。
只见太子还在说,“只要我们夺下摄政王的兵权,将他引去程州。本宫的五千私兵与三千北江兵,会在那里将摄政王剿杀。”
“事成,他们不会进攻。回到北江。”
浮尘禁不住提出关键点,“狼入羊群,不可能不叼肉。”
太子目光平静,平静如讲面,暗藏泥沙,“每年贡税就好。”
话如千金锤,砸向脑海。
“多少?”
“白银万两,绸布茶叶千斤。”太子说。
浮尘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子。
白银三万两,绸布茶叶五千斤。换下来,每个百姓每年多了一两税钱,半匹布或半斤茶。
等于两个月口粮!
现在的赋税只有一个月口粮。
这么做,等于一年有三个月饿肚子,没饭吃!这是重稅!
“这就是你想要的?”浮尘不解。
为何这样的人会是这个世界天道认可的人?
太子嗤笑一声,“白银万两,绸布茶叶千斤,换来一个皇帝,多划算啊?”
浮尘一针见血,“你只是个傀儡。”
“我本可以成为一个好皇帝!”太子忽然怒吼!手掌拍向桌面,换来一声巨响。
浮尘没有惊色,看着他。
太子面色狰狞,指着门外,“是他不给我机会!”
“我本就该是皇!”
“他本可以做摄政王,只做摄政王。辅助我成长。”
“我本可以千秋万代!名扬天下!而不是被生活他压在底下!”
太子手舞足蹈,情绪激动,指天指地,“国家本就是我的,我想怎样就怎样?”
浮尘目光平静,心里为摄政王发声:因为人家自己就可以名扬天下。
浮尘看向太子,目有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