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听说你是义州的?”
“对,我是在义州投军的,你呢?”
“我是永丰本地的。”
看着周围人羡慕和好奇的目光,这个“本地人”异常的骄傲和自豪。
侯爷在哪定居啊?永丰吧。侯爷在哪修筑城墙啦?永丰吧。侯爷在哪屯田设卫了?永丰吧。侯爷在哪招募劳工营了?永丰吧。
你别管侯爷跟我有没有关系,爷是永丰的!
“兄弟,你们这当工人不少挣吧?”
金云点点头,吹嘘道:“那可不?不少挣!我们在家里都算了,在侯爷着当这个工人,全年算下来可比伺候田地滋润。
不过侯爷也有规定,每家的地头必须人手充足之后才能来当工人,要是人丁不旺的人家,也就能眼巴巴的看着。”
肩并肩走的小兵问道:“那你怎么来当兵了?”
金云叹了口气,解释道:“没办法啊,家里人多,我是老幺,排行老九,我三个哥哥一个当工人,两个伺候田地,我就来投军碰碰运气,运气好有个出路,运气不好就下辈子见吧。”
“那你还有五个姐姐?”
金云点点头,露着一口有些泛黄的牙齿,笑道:“我姐姐们都贤惠,长的漂亮,永丰最近不是开了好多商铺吗?都是侯爷的老弟兄,受了重伤,虽然能过日子,但是不能打仗了。我姐姐们命好,分别嫁了五个明人。
好像其中两个,一个是小旗,一个是总旗呢!”
众人更加羡慕了,好家伙,你这人是要起飞啊?
“那你怎么还是小兵呢?你这条件,让这几个姐夫推荐推荐,还不得一飞冲天啊?”
“是啊是啊,你怎么还跟我们这帮人厮混?吹牛逼呢吧?”
金云撇撇嘴,没说什么。
其实他一开始也不理解为什么,但是这些姐夫们后来告诉他,要是没做出成绩,他们可没法舔着脸给自己讨个官职。
这什么意思?就差直说你只要不是废物,姐夫们肯定保你往上冲!这也是王鸿泰没有直说的潜规则,人情社会嘛。
而且这也算是给自家弟兄们脱单的一种方式,还能更好的融入“朝鲜社会”,到时候大家“自古以来”起来岂不是很方便?
具体的殖民转化就不详细说了,反过来调过去都是那一套,懂得都懂,利益相关……
旁边有一个龙川的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最近都挺有钱的哈?就是不知道城墙修完了,你们这帮人再回去种地还受不受得了。”
金云也不在说什么了,原本他是想吹一吹之后拉着朋友们一起往上走走,结果连本地的都没人搭理他,这就让他感到没劲了。
“驾!驾!”
一名骑着高头大马,全副武装的骑士奔驰而过,看的众人神往不已。
“将军,您来有什么事要吩咐?”这只小队的哨长和总旗跑了过来,谄媚的问道。
那亲卫骑卒没说什么,冲着人群喊道:“总督令,有一个秘密任务,挑选五名不怕死的,有没有人报名?”
众人轰的一下议论开来,七嘴八舌的如同菜市场。秘密任务?不怕死?这是要拿我们的命去填啊!
要的让他们打仗,或许还不至于露出这样的丑态,毕竟打仗又不是上战场就必死无疑,但是这秘密任务一听就是要送命啊!十分危险跟九死一生能一样吗?
“我来!”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发现是一个皮肤黝黑,身体健壮的少年。
少年目光坚毅,坚定的说道:“我不怕死,我来!”
他本是龙川县下辖的一个渔民的儿子,自打记事起,就成为了家里珍贵的劳力。
他的两个叔叔、三个堂兄弟,两个亲哥哥都去当了海贼,只留下他和他那坡脚的父亲在家打渔。听说他们都发了财,但是两个叔叔和一个堂兄弟死了。
他不止一次表达过想要去寻哥哥的想法,但是都被母亲和父亲严厉拒绝了,他们怕自己的小儿子有危险,他们不放心。
宋川没说什么,只是每天继续打渔而已,但是直到有一天,他的母亲去给他说媒,被人赶出来的时候,他忍不了了。
我穷都不怕,还怕死吗?他受够了天天吃鱼了!(鱼自古以来都不贵,贵的也都是有钱人吃的)
“难道让我闺女跟你们打一辈子渔吗?”宋川听到这话的时候也在问自己,是啊,你要打一辈子渔吗?
可是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低贱的渔户,不会别的手艺啊。
对了!参军!那一年,乡里的很多老人还在提当年明军抗倭的故事……自己还有一条烂命不是吗?
大那一刻开始,他就时不时的举井盖,从哆哆嗦嗦的举不动,到挥汗如雨的疯狂锻炼。
那些砍头的,绞死的犯人刑场,他都没有放过,只要听到了消息,就会赶过去,看那些人死亡。
后来,国内两党士人作乱,但是他没有被选中入伍,原因是年纪太小,而且……是低贱户籍。
等到满清劫掠,他也没法投军了,因为军队都被成建制的打没了,只能东躲西藏,苟且偷生。
那一刻,他在看着之前那家比较富裕的渔民家被人打杀,闺女被鞑子凌辱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