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殿弼闻言,便知道宋玉国已经准备用这个人了。至于什么诚意之类的话,也就是随口说说。
人家都亲自来好几趟了,又是给侯爷送礼,送女人的,这诚意还不够?也不知道他家大业大的,到底图什么。
“你最近一定要组织好自己的人马,严加防范永丰县城,现在各地人流量上来了,别让那个海贼钻了空子。”
天大地大,侯爷最大!只要跟侯爷的安危挂钩的事情,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你一个海贼,就算诚意再大,你也是海贼,是不可控的势力,在没摸清到底有什么所图之前,还是严谨一点的好。
“喏!”
“至于你,老杨,你尽快联络上他,这样吧,我们也有点诚意,让他可以带护卫前来,但是人数不要太多,让他自己看着办,侯爷与他在城外会面吧。”
杨殿弼点点头,又有些疑惑道问道:“安全吗?”
宋玉国不屑一笑,问道:“海上不过他,但是陆地上,还得看咱们!我留了个心眼,跟冯志合还有陈泰宝二人死皮赖脸的要了十个重甲兵,成天保护侯爷安危。
说句不好听,就算咱们搜身的手残摸不着人家的短铳,就这些重甲兵往前一挡,就是人性铁墙啊!
再说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咱可是一直练三眼铳的啊,可是全军出了名的快枪手!”
“啊对对对,将军既然已经有了完全的计划,那我现在就去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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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大明的侯爷靠谱吗?”
“不然呢?除了他,你觉得还有谁靠谱啊?你还小,你不懂。”
翟毓秀看着自己的这个义子,有些欣慰。孩子长大了,终于敢挑战我的权威了,哪怕想法稚嫩,总归也算是成长。
翟毓秀本是个朝鲜龙川的一个低贱渔民,因为有一次机缘巧合,恰巧给毛文龙送过情报有功,得了条渔船,这才发际。
他父母早亡,兄长早夭,家中无人,自然了无牵挂。
他变卖了所有家产,屋子、田地、渔船,获得了一笔资金,给倒卖鱼获、药材。
而买家,自然就是毛文龙了。
等到毛大帅死后,他就做毛大帅曾经部将的生意,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总归胜在细水长流,腰包越来越富裕。
这人都是贪婪的,或者说是有志气的,翟毓秀已经不满足于现状了,但是由于情谊和心里对于大明的恐惧,翟毓秀一直还是老老实实的。
直到,关外土地尽失,大好的辽地养马地成为了女真建奴的牧场,翟毓秀才看清远处的巨人已经老了。
不中用了!
翟毓秀继承了毛文龙在皮岛的船只,在龙川、盐州、宣州、定州、新安州招募贫苦的渔民,拉起了自己一支船队。这一年,他十七岁。
虽然一切都是新的,所有人都是惶恐不安的,就连翟毓秀也是如此,但是所有人都坚持了下来。
他们在翟毓秀的带领下开始搞海运!虽然还是小打小闹,但是已经颇具成效。这一年,他二十一岁。
把北部的毛皮、药材,卖到仁川、汉城,再把南面的奢侈品卖到北方的官员手中。
一来二去,钱拿了,人脉也圈起来了!野心,也就大了!满清太狠了!吃人不吐骨头啊!
咱翟毓秀堂堂走私犯,不上税的,居然得给你满大爷上贡?滚!
于是,翟毓秀联络各方官员,买到了一批粗制滥造的火器,还有不少的老旧盔甲、军械。就这样,翟毓秀的第一支拥有正式武装力量的舰队就成立了,这一年,他二十七岁。
接下来的几年,明面上他还是坐着南北倒卖的生意,其实暗地里,开始打劫满清的商队,甚至朝鲜的商队!
一经得手,便是斩尽杀绝,沉尸大海。
他的舰队发展的越来越大,水兵也越来越多,最后甚至形成了一支五十余艘的庞大舰队,直逼朝鲜水师。这一年,他三十一岁。
他正值壮年,人生当中的黄金年代,从一介低贱的渔民,变成了人人表面敬畏的大海商,正是意气风发!然而,一次错误的决定,让本该继续野蛮生长的他,损失惨重。
那是日本的一支舰队,翟毓秀看上了其优秀的战舰和火器,想要据为己有,结果却损失惨重。
那一战,他赢了,同样也输了。不少跟他多年的老兄弟全都葬身大海,大半的船舰也都沉入海底。
虽然鸟枪换炮,但是实际上还是亏了。队伍小了,但是质量高了。无论是战舰的质量还是武备的质量,亦或者是水兵的质量,都是质的飞跃。
也算是有舍有得吧,这一年他三十三岁。
自打那之后,翟毓秀开始越发的大胆,在海运走私这一块是兴风作浪,大赚特赚,战舰只要好的,武器只要贵的!
无人教导的他,被现实教会了兵在精而不在多的道理。
今年的他,已经三十九了,马上就四十了,由于一次作战受了伤,他没办法繁育后代了,所以就把给他挡枪的弟兄的独生子当成亲儿子一样培养。
翟聪葆看着头发已经花白一片的翟毓秀,上前揉着肩,说道:“父亲,孩儿已经十四了,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