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起张豺,“闻听张将军此言,我和世儿都放心了,不使那些妄言,离间你我君臣,我和世儿都仰赖将军了。”
“然,老臣还有一事不明,还请教陛下。”张豺此时径直侧脸看向石世,脸上一改往日的谦和,却是露出杀机,起身向刘太后奏道,“太后将赵国交付老臣,老臣纵使粉身碎骨也要保赵国万全,然为何石世却自甘里通贼寇,自绝于石氏江山社稷。老臣已知,此番石遵从长乐宫匆匆离去去找石闵以为援兵,皆是那人的主意。其人父兄子侄皆死于先帝之手,而陛下又晋帝位,岂能不迁怒于陛下,意欲乱我赵国。”
刘太后愣住了片刻,随即无奈,也跟着暴怒道:“世儿!”
张豺更进一步,“如今邺城之中内外与叛军内外勾结者甚多,若不杀之以儆效尤难安众心。”
“母后、母后他也是我石氏子嗣,我小时候和他素来……”
“啪,”只见一个巴掌拍过去,打在石世的脸上。随即刘太后质问道:“说出石韫在哪里?否则我们母子难安。”
“母后……”
张豺只冷峻的看着他们,外头宫门外禁卫的士兵在张雄的带领下已经徐徐上来。张豺如今把持宫禁,只他一句话,刘后母子俱是刀下之魂。
刘后牵住他的手,只把他死死捏住,“到底在哪里?”
石世小声的说道:“华林苑。”
张豺喊道:“张雄听令。”
“末将在。”
“起兵往华林苑搜捕叛贼。”
“得令”
在这往邺城的班师大军中,人人各怀鬼胎,立义将军段勤乃段部之后,因情势所迫不得已委身石虎,如今变乱在即,其儿子段思,着命人传书于段先,欲引燕国之力,乱中取利。
此时在徒河慕容霸将军府邸,一处内室里。
“小姐,段氏故人有消息了。”小敏在一旁侧立,给段先递了信件。
段先匆匆看罢信件,阅完大喜道,“燕国当有天下,速速去慕容霸处。”
“小姐,不知当讲不当讲。”小敏意有所止,段先看罢,甚为不悦,说道,“你来府中已非数日,有话但说无妨。”
“小姐身子日重,而霸公子诸事日渐繁杂,若燕国大军南下,恐陪伴小姐身边时日无多,若一旦南下途中遇凶险,小姐与腹中公子如何自处。奴婢之意,霸公子且不轻身而犯险,只在后方总领大局即可。”
“‘但愿长无别,合形作一躯。生为并身物,死为同棺灰’。汝之意,我已知悉,我也想他日日夜夜陪伴,然慕容燕国向有南下之念,慕容霸为王公子嗣当为表率。”段先叹了一口气说道:“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当世,若徒陷如儿女之情,我亦不安。那慕容霸也会不开心的,算了,我自当为慕容家出点绵薄之力。”
段先抚摸着渐突的肚子说道:“令儿,你不会怪为娘吧。”
突然慕容令踢了一下段先,“小家伙,不同意了”
徒河城外校场
慕容霸和高弼往驻扎的燕军营地走来。辕门外,慕容霸向传令官说道:“召集诸将,升帐议事。”
传令官登台击鼓,徒河之军校尉以上军官,均集结于中军帐内。
只见慕容霸身着戎装,精神抖擞,站在帅位。高弼也从旁披甲胄,徒河南部都尉孙泳,北平太守孙兴等皆侧立于旁。
众将立定,齐声喊道:“拜见将军。”
慕容霸伸手致意,“众将请起,赵国刚平定梁犊之乱,又逢石虎新丧。如今赵国皇帝冲幼,朝政皆委于妇人奸臣之手。其境内强臣悍将,如姚弋仲、蒲洪、石闵等尽起所部兵马,进逼邺城。赵国这次内乱,吾等定要把握时机,厉兵秣马,以为进取之计。”
帐下一将军言道:“将军所言甚是,今我燕国,政清修明,兵强马壮,四夷皆服,唯一赵国横亘于前。若破之,天下俱为我有。”
另一人也言道:“赵国之人,苦石氏苛政久矣,我燕军救赵国军民于水火,赵国之人何不箪食壶浆以迎我师。”
慕容霸见众将皆有进取之心,喜不自胜。
在众人议论之间,只见一护卫入帐通禀:“报,燕王使者到。”
高弼忙道:“快请。”
慕容霸引众将,跪下接旨。
燕王使者步入帐内,缓缓展开诏书,其诏命上大意曰:平狄将军慕容霸整肃军队,甚为有方,徒河咸安,孤心甚慰。然今我燕国国主新丧,群情未附,不得轻言开衅,徒耗损我燕国军力。为今之计,当广聚粮草,整备兵马,以图后计。
众人闻听议论纷纷,慕容霸闻听诏命也大惊,忙问使者道:“大王为何有此诏令,今赵国方乱,吾辈若不趁此机会大举南下,错失机会,悔之晚矣。”
使者也是一脸无奈,“霸公子,这是燕王的意思,小的只是传命,余者一改不知。”
慕容霸忙道:“请使者下去歇息。”
那使者却推辞说道:“小人还得赶着回去复命,诏命已带到,小人告辞。”说完使者便出帐,飞身上马,只往龙城而去。
帐内议论纷纷,许久未平。
众将士皆意有所不平。
“将军,将军,燕王为何有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