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上下翻腾,好似仙女降落人间。
乐工舞者正在认真的演奏,在高台上的石遵只是不断的饮酒,对眼前的舞蹈毫无兴致。此时“砰”的一声,案台上的石遵只怒掷其酒杯在堂上,似乎有一股无名的怒火无处发泄。音乐瞬间停止了下来,舞者乐工齐到堂下谢罪。
这时,孟准从殿外,悄然从一侧的偏殿里进来,孟准见那些人皆跪在堂下,忙上前言道:“彭城王,这些人也就奉命行事,责之无益,恐被人抓住把柄。”
石遵只苦笑道:“父皇召我入都,如今十多天过去了,音讯全无,孟准你说,我就是到这儿来听黄钟大吕的吗”随即悄然问道,“你此去邺城多时,可有消息”
孟准凑近了说道:“大王,臣正是为此事而来。”孟准只一个颜色看向堂下的乐工。
石遵忙挥手道:“汝等下去,此处不需要尔等侍奉。”
孟准说话更神秘了,“大王,臣这次回来,还带了一人,此人在偏殿等候,还望大王屈尊前去一晤。”
“此处无旁人,还不妥吗”石遵却是大为疑虑。
孟准不说话,只起身做出决绝的做了一个恭送的手势,“彭城王,请。”
石遵只跟着孟准穿过一旁的偏殿,此处已经被孟准提前布置妥当,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女子背立在堂上一处阴暗之处。石遵慢慢走进,那人回身将一面纱卸下。
“石韫,怎么是你你不是……”石韫揭掉面纱的那一刻石遵大为疑惑又呆着一丝震惊。
“不是死了吗”石韫淡淡的说道,“本也就死过一回了,若不是为了赵国,太子,我真几欲去赴死。”
“太子世弟可好。”石遵恢复常态忙问道。
石韫只上前,细细的盯打量着他。
“你是髀肉复生啊,几日不见却是身形比上次见时胖了几圈。”
石遵苦笑道:“我一连数日在这安乐宫里悠游,派人到邺城也不见传召,真是‘安乐’啊。”
石韫绕他身旁踱步,细细的瞧着他,不由得生气道:“我石氏宗族怎落得如此,石遵,如今燕王石斌已死,皇帝石虎生死不明,若再不发奋我们石氏先祖的的江山就在你我手中沦丧。”
石遵低头,默然不应声,石韫接着说道:“我受世弟之托而来,若非他之力,我出不了此城。太子让我转告你,邺城已是大变,速速离开。”
闻听此言,石遵抬头,疑惑道:“我受父皇之命而来,今未见父皇就这样离去是否不妥。”
“如今邺城刘后、张豺内外勾结,朝政皆被张豺一族所把持,若你久留此地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张豺的屠刀迟早就会砍到你头上。趁现在邺城无人注意到你,你速离去。”
正在这时,宫门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领头的喊道:“彭城王接旨。”
石遵听到呼唤他的名字,此时却是六神无主,只欲想逃,哪知石韫喝道:“彭城王,你这是往何处去。”
石遵只捂脸,却像是犯错的小孩,“如今父皇生死不明,朝政听你说又被张豺刘后把持,来人定是取我性命,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唉,”石韫叹道,“我石氏诸子之中,燕王有武略,彭城王有文德却是不假,可如今燕王已死,只能指望你彭城王了。”
石遵只摆手道:“同母兄长石邃被废,因不涉兵事,素来以书画自娱方能保身至此,谁成想如今又涉险境。”
石韫眉头一展,陡然说道:“彭城王素无过失,如今又安分守己,想来不是取你性命。”
孟准也说道:“石熙公主说的对,如今赵国上下都知道你是诸子之中最为恭敬一人,如今贸然离去必是坐实反意,接之无妨。”
石遵看着两人,少顷整理衣冠,出宫领旨。
只见来人头戴进贤两梁冠,绛朝服,确是东宫詹事,身后跟的却是俱着五色细铠的龙腾禁卫。
那东宫詹事宣道:“故废太子宣部属梁犊,图谋不轨,犯上作乱……幸得诸卿之力,天命无改,历数有归,中兴之兆几显,特命彭城王石遵,犒赏诸军将士,以示我赵皇优待将帅……”
“彭城王接旨吧。”
彭城王小心接过,问道:“父皇召我来有要事相托,如今未见父皇,母妃又在宫闱,如此就先行离去,是否”
“彭城王,这是陛下的旨意,只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看这殿内,眼神深沉,小声继续说道,“这也是太子之意。下官人微言轻,不知其中深浅,还请彭城王即可出发。”说完那东宫詹事只离去,只留下龙腾禁卫在那里。
彭城王此时退回宫内,忙问石熙:“你听到了吧,不光是父皇,就是太子也要撵我走。”
“那领头之人,我认识。”石韫淡淡的说一句。
这下石遵困惑了。“石韫,太子这时何意”
“太子身边亦是无可用之人,如今朝政皆被张豺把持,石氏在邺城的诸子皆被挟制。”
石韫只上前小心的贴上去,明媚的双眼此时格外闪亮,“驱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