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之意。”
只见慕容霸和段先正欲寻另一去处,忽一宫中平伯驾车亲自前来,气喘吁吁道:“平狄将军,可让老奴好找,燕王有要事相商,且速速回宫。”
“要事?”慕容霸心里大为疑惑,上元佳节,臣工之中也只有些许留守之人,看着满城满眼的灯盏花灯,看着那明媚的段先,上元节庆,慕容霸正在兴头上呢,心里却有些不大乐意了。
段先却是聪慧,瞧出了慕容霸脸上的一丝不快,拉着他说道:“慕容霸,军国大事要紧,切不可因私废公。”
“可是……”
段先抱住他,忽又松开,说道:“我在宫外等你,你且去吧。”
“既如此。”慕容霸上了那平伯的车驾,“你且等我,我速速便回。”
华灯初上,已是掌灯时分,棘城的大街小巷里都布满了花灯,集市上更是游人如织,华服盛装,车盖相映。
城外的沟渠上,男男女竟相放置花盏,上面点蜡烛,随着水流飘去。
城中富户、王公的府前也竞相争奇斗艳,花灯,帷幔,竹棚纷纷安置,诉说着主人的财富与品味。
城内,交通繁忙,行人密集之处,杂耍,卖艺的人竞相炫技,如打擂台。
只这一队辽东来的艺人,表演刀枪剑戟,神色严肃认真,虽也有路人叫好却也甚无欢喜,只是一味的舞枪弄棒。旁人喝彩之声竟全无反应。
“尽是些怪人。”路人不解,暗自说道。
这些人选的位置也不甚热闹,只隔了几个路口便能望到城中一处僻静之处,那里有一个深宅大院,只见其府院高耸,围墙矗立。与之形制相反的却是甚无装饰,如今上元佳节,竟透露出一丝落寞。
那队人眼睛紧紧盯着那府邸。
这个府邸就是建威将军慕容翰的宅院,平日里往来人物也少,此时更是府门紧闭,与这满城的热闹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府中内室里,慕容翰枯坐其中,对面的韩寿更是脸色阴郁,一盏油灯亮着豆大的微光把这两人的身影拖的老长,把韩寿的脸映的一暗一明,更是显阴鸷。
“将军,我王杀心已显,事不宜迟还请将军速速决断。”
案上两封文书,一封是为燕王邀其进宫面圣,共叙兄弟之情,一封为韩寿所得密报,慕容评已在王城之中埋伏刀斧手,只待慕容翰入内,便依令行事。
慕容翰沉默不语,枯坐席上。
“滴、滴、滴”室内的铜壶漏刻,在不断的流水。时间渐渐流失,莫约两三个时辰过去了,月亮也渐渐升到最高处。
“将军,事不宜迟,请速下决断,成败就在今夜,万毋迟疑。”见到慕容翰还是纹丝未动,韩寿却不能忍,大声道,“将军不为自身计,也为燕国计,那辽东边民,守军尽仰慕将军,此时旗帜已立,将军若弃之不顾,此辽东军民皆为燕王所戮。慕容仁之乱殷鉴未远,将军。”
说罢韩寿从怀中拿出辽东军,从金穆以下十余位将领亲笔血书,皆欲拥立慕容翰将军为燕国之主,他们皆愿拼死效命。韩寿紧握拳头道:“崔益之死诚未报也?将军忘了吗?”
韩寿见慕容翰还不做声,猛的握住他的臂膀。
“如今万事皆备,只待将军一声令下。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将军此乃上天助你登上燕王之位。”
“崔益,崔益。”只听到崔益二字,慕容翰眼眶湿润,自言自语道,“一刻未曾忘,性命相托岂可忘却。”
“将军,今夜你我一同……”韩寿见慕容翰意有所失,便放松警惕,凑近了些。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其拔出佩刀,只插入韩寿腹中,
“你,为何?”韩寿惊恐的看着他。
“韩大人,鄙人自会随你而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这残躯早就不计生死了。”慕容翰还是紧紧握着佩刀,淡淡的说道,“若你要为乱燕国,我慕容翰绝不因一己私利背弃家国。”
韩寿已无生还之可能,却见其迸发出气力,“哈哈,将军,我死不足惜,燕国不会平不会平,我辽东世人的血气不会白流,这上元节是燕国最后的晚宴,今夜过后,再无你们慕容家,哈哈。”韩寿挣着血红的大口,仰天长啸,声声凄厉,临死的哭嚎让人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韩寿在地板上抽动了几下,便再也没了呼吸,慕容翰细细的擦着自己的佩刀。
“慕容翰接旨。”一内侍领宫中护卫,浩浩荡荡的站立在慕容翰府门前,与寻常传旨不同,跟随武士皆披铠甲,手指陌刀,于这佳节之景格格不入,倒是无形中多了几分肃杀。
慕容翰赶紧换掉身上带血的衣服,整理整理衣冠上到门前,恭敬的跪在那里道:“臣慕容翰恭迎圣旨。”
却闻那个内侍扯者公鸭嗓子道:“燕王诏命:慕容故将翰,假托称病,私习骑乘,且勾结乱党敌国,意欲作乱。孤虽有好生之德,然翰背国叛主之意昭彰,今已查获人证物证,铁证如山。孤虽欲开释前嫌既往不咎,然其徒叛国之行在前,如今背主之行在后。古云:‘羔羊,尚知跪乳受之,况人臣乎’?孤念兄为慕容族人,此生不复相见。”
只见后面跟着奴婢托着一个盘子,上置一酒壶和秬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