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阮修傻眼,正常人家找到风水宝地,谁家还会下河里去看,不都是葬好就可以了吗?成功接收到对方鄙视的眼神,他才惊觉自己问出声了。
“......”
道一眯了眯眼,“《寻龙点穴》上记载,‘夫外气所以聚内气,过水所以止来龙。’‘外气者,横过之水,内气者,来龙之气,此即外气横行内气止生之谓也。’——特地为阮七郎君解释一下,外气,指的是穴前横过的水流,内气,指来龙的气,穴前有水流横过则生气聚集于此处。”
她直言道:“由阮氏太祖的墓穴前方一直到水聚合的地方,你看正对面那座山,郁郁葱葱,此为阮氏太祖墓穴的案山,案山也称案或迎砂,较之牛首山矮了一截,由此山至沣水,为墓穴藏风聚气。”
阮修:“那是翠山。”
“......”会读书了不起哦。
道一暗中运气,“阮七郎君还请随我来。”
临行时,她回头见王玄之点头,安心的往前走。
两人来到翠山下,沣水河前。
王玄之远远的望见两人的身影,却不敢分太多的神过去,只是偶尔望一眼。
道一:“阮七郎君尝试一下吐纳,可有什么感觉?”
阮修依其言而行,微薄的内力在身体游走。
内力在体内沿任、督二脉循环一周,从下丹田出发,经会阴,过魄门,沿脊椎督脉通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到头顶泥丸,再由两耳颊分道而下,会至迎香。与任脉接,沿胸腹正中下还丹田。
运功既毕。
阮修吐纳出一口浊气,“此地气体纯净,比平日在家中修炼,成效好太多了。”
道一点头,“阮七郎君有感觉就好,此处便是阮家神墓聚集的生气,气感而应,鬼福及人。生气也分好坏,世人常说先人没有埋好,便是这个意思。”
“父母子孙本同一气,非山川之灵,而是人心自灵耳。”
“此地生气为好的灵,阮家受其庇佑。”
“天地分阴阳,凡事也分好坏。”
“阮家得此大造化,其实危机也暗暗来临,此次有人害阮家,并非是偶然,而是必然,度过此危机,又可以安安然数百年——”
“对方想得到的,是阮家祖坟的生气,也就是阮氏族人后嗣的生机。与阮家所有的后人息息相关,越是优秀的人,越容易被盯上,阮大郎君此刻在隐息阵法中,目标已经失去了踪迹——”
阮修越听越不对劲,什么叫优秀的人。
就因为他差劲,目标才盯着大兄的么。
同时他的心中也升起股不安来。
果不其然。
道一接下来的话,验证了什么叫好的不灵,坏的一说一个准。
“据我推测,那物或者那人,就在沣河下面,占据了最佳的位置,以此来吸引阮家祖坟的生气,而现在失去目标的‘猛兽’,兴许会发狂——”
“听过太公钓鱼罢,今日我们且来钓一钓大鱼。”
“阮七郎君,下水的事交给你了。”
阮修:“......”合着在这等着呢。
他回想起方才的事,越发觉得不得劲儿,“小一师傅和我说这么多墓地的事,不会就是为了骗我下山罢?”
道一很坦然的承认了,“此为阮家地,你又是阮家的郎君,为你们阮家办事,自然要说清前因后果,也让你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若是我一开始便让阮七郎君下水,你会怎么回我?”
阮修想也不想的回道:“当然不干了!”
道一双手一摊,“看吧,幸好我早有准备。”
阮修:“......”
他仔细品咂两人的话,合情合理,挑不出什么毛病,“那物长什么样?”
道一望天,神秘莫测的说,“我也没见过。”
阮修差点儿跳脚,还是咬着牙冷静了下来,“你说我们对它有致命的吸引力,万一某在水下被对方给吃了呢?”
道一很认真的在思考,“以你这一身精气血,兴许阮大郎君一年之内,不会受此物干扰。”
阮修气结,“才一年?”
道一翻了个白眼儿,“不然呢?”
阮修直接被气了个倒仰,指着道一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竟然觉得她说得很对,一点儿毛病都没有,这才是令他咬牙切齿的地方,“回京城,本郎君就闭关,不成功便成仁。”
道一鼓掌,“好,阮七郎君来年还可以参加科考,正好验证所学。”
阮修哑口无言,他小声的嘀嘀咕咕,“小一师傅你们平日在山上,不是应该认真修道么,这般伶牙俐齿,哪来的功夫学道?”
道一睁大了眼睛,惊奇的说:“阮七郎君好生厉害,都被你说中了。”
“九宵观才几人,修道有什么乐趣,与人斗才是其乐无穷也,我们师门靠的根本就不是修道,而是看谁有本事说服对方,方可继承道观。”
阮修彻底哑了声,他觉得这九宵观,可能不是很正经。
他偃旗息鼓了,道一却不放过他了。
“阮七郎君费了诸般口舌,不会是想拖延时辰,不敢下水罢?”道一捂着嘴,不敢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