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宜登高、赏菊、踏青、插茱萸。
也是大周朝的休沐日。
起了个大早的三人,在路上还没有行人时,背着前一日便提前收拾好上山的东西,皆着着胡服劲装,一人一骑,出了长安城一路朝南而行。
天色灰蒙便出发,不愧是金秋,路上的风带着舒爽的气息,还有秋后丰收的喜悦,“听我的准没错吧,安道可还觉得此行虚度?”炫耀的某人随后便吃了一嘴的风,还夹带着一丝沙尘。
不能随意动武可不代表不能骑行,这只是一个对身体的考验,策马奔腾的王玄之,将头稍往压低一些,这才回话,“夷之所言非虚,待回了长安,你可将今日风光告知舒光,让他写一篇赋。”
陈夷之一夹马肚,驱策追赶,“安道说得对,那小子守个皇城,快把学业都给丢光了,回头我去了哪里,都让他练习一下,别丢了我陈家的人。”
苦课业久矣的道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学习么,大家一起才有动力呀。
同样呼朋引伴的陈舒光,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又举起杯中清洒一饮而尽,果然秋转凉了吗,一杯洒下去,又暖和不少,方才的寒意已经没有了。
遂将这一插曲抛至脑后,又与友尽兴起来。
远超二人许多的道一,这时不满的回头,“你俩再磨叽下去,只能看落日了。”又回去把腰间的毕方鸟按回去,贪吃胖成这样飞不起来的鸟,捡起来差不多就是成盘中餐了。
哪像她慧眼识鸟,好生的养着它。
骑行了一个多时辰,晨辉不慌不忙的为树木、花草、行人投送光明。
“我们三人都不用功夫,看谁先登顶,输了的回头去客似云来做东。”陈夷之上下打量道一薄弱的身板,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道一笑眯眯的,“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圭卿以为如何?”
不太对付的两人凑一起,总要一个人辩理,想到手下传回来的消息,九宵观之高太乙山不及,不由得笑道:“好呀,夷之,今日我便为你上一课。
知己知彼,方能长胜。”
说罢,他与道一已经往前窜出一步,落后一步的陈夷之马上追赶。
后来登高的儒生,不由摇头,“这些个年轻小子,当是第一回来登山吧,现下便用了劲,待会儿得在半路哭呢。”只是等他们缓慢的爬上山,见到不喘不急的三人,什么话都不想说了,连带着登高的兴致都败了几分。
“夷之(不良帅)说话得算话。”两人异口同声,可把他给气坏了,“你俩作弊,先我一步跑算什么本事。”
听到作弊那些个儒生浑身竖起了刺,大周才稳定,还没开始恩科,就有人不走正途了,刚想要看看是谁,就见到那三个用跑登山的人,再听到他们说打赌,顿时没了打探的欲望。
难得休沐,三人坐在太乙山最高处,登高望远,等待那一轮象征希望的红日冉冉升起,照亮整个人间,让阴暗无所遁行。
“在夷之为我们做东之前,今日的朝食便由我作东罢。”王玄之煞有介事的从他提着的篮子里,拿出了一个干净的素布包裹,待打开后,才发现里面还有一层更为的油布。
将油布纸层层展开,顺着热气的香味就散发出来了。
三人都没带坐席,就这么随意的坐在山顶,一同望着那一轮红日,自山的另一面徐徐升起,将整座太乙山都笼罩在其中,绿变成了柔和的绿,整个太乙山杂乱无序的色彩,因着一抹红光表现得错落有致。
美轮美奂不外如是,好些个带着文房四宝的,都已经在挥笔作画作诗作赋了,他们有自信,这一回一定能够让大儒刮目相看,得其提点一二。
大周沿袭前朝科举,与武将不同,士子入朝廷亦有望。
只待来年春闱再考,这是他们参加第一批秋闱,落选又留在长安的理由。
“咕噜...”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沉浸在山色风光的众人回头,就见一波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赶着看日出,忘了带朝食,爬了一个早上的山,早已是腹中饥。
眼下正盯着王玄之手中的烧饼,肚子很不争气的直打鼓。
年长的先生会心一笑,谁不是从年少过来的,再说那烧饼确实是香呀,那先生微眯着眼打量,将那三人中的两人认出之后,就没什么心思了。
旁人的还可商量一二,这两人算了吧,从前的长安三霸之人,偏生的他们不知在哪里看了什么游侠的故事,自封了个三侠,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即便是过去了十来年,观二人如今行事,愈发不好糊弄啊,先生忙移开了眼,真是饿得不行呀。
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有眼力的。
譬如在长安家中小有恒产,却挤不进长安权贵圈子的,还有留在长安待来年参加春闱,以及拿着那点儿或许是家中父老的棺材本、全村人的希望、子女结亲一类的银钱,在长安呼朋引伴。
这些人与王玄之三人同是生活在长安,可却从未打过交道,平日参加的宴会也是不一样,是以不曾有过交集,他们拿着手中的薄产,据傲的走到三人跟前,“这些银子买你们全部的烧饼。”
道一闻言头也不抬,吃烧饼的速度却是快了不少,那陈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