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瑶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时文了，自从他出国留学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直播完回酒店之后纪瑶把手机递给时墨，不经意地提了一嘴：“刚刚小文找你了，微信。”
时墨手一顿，又沉默着点了点头：“我去给他回个电话。”
纪瑶没意见，她只是微微垂着头轻声应了，一副好似在认真看剧本的样子。
时墨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两人都在酒店的大厅里，他也不好再回楼上，就在拐角的位置给时文拨了个电话回去。
时文瞬间接通。
“哥。”
时墨：“……说吧。”
时文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哥你……你和纪瑶姐，离婚了……”
这件事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在国外的每一天他都尽量不去关注纪瑶，只有偶尔在广告牌上看到纪瑶会停下来看几眼，其他时候他甚至连脑子里想到纪瑶都会下意识觉得是不对的。
时间就这样过去，他也是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时墨和纪瑶已经离婚了。
酒店大厅拐角墙面上挂着一幅画。
画上是一支含苞待放的花。
时墨的眼神就落在花枝上，顿了顿，才移下来，不知看向了哪里，又或者只是在出神。
“嗯，离婚了。”
时文那边又安静了下来，手机里只传出一阵呼吸声。
“你对她不好。”
时文声音缓缓，又重复了一遍：“哥，你对她不好。”
时墨不知道为什么，忽的又想起了自己说离婚时纪瑶的眼神。
他心里一紧，连眸子都抬不起来了。
“嗯，我对她不好。”
时文似乎是很想说一些过分的话。
但时墨的态度让他生不起任何气来，或者说，他没有立场。
时文停了好几秒，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瞬才问：“你们会复合吗？”
这次轮到时墨沉默了。
他之前做错了很多事，出于各种原因，做了各种让人难以理解的事。
可现在，他也是真的想要留在纪瑶身边。
但他没有底气，没有立场立即回答时文现在的问题。
他会和纪瑶复合吗？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纪瑶是个很不喜欢变化的人，能够接受那一张结婚证变成离婚证，她肯定也用了很长时间吧……
时墨一直没有出声，时文忍不住问：“哥，你这么没有自信吗？你……为什么不主动一次？”
时墨从来不是一个很会主动的人，说起来，他倒是很羡慕时文可以想也不想就把自己心里想着的话说出来。
这么多年，不管是在曾经最爱他的父亲，或是能让他放下一切戒心的纪瑶面前，他都学不会不顾一切地说自己想说的话。
可二十多年形成的习惯，又怎么可能说改就能改的掉呢……
时墨微微垂下头，那一瞬间，在这小小的一片角落里，他难得的显出几分脆弱来。
纪瑶也好，父亲也好，时文也好，现在慢慢开始学会爱他的时母也好……
他们都会离开他的。
不管怎么争取都一样。
没有任何人见到过这样的时墨。
低沉堕落，全身带着没有一丝期望的气息，心里在想着一些让人悲伤到了极致的话，但面上只是绷紧了嘴角。
他的手紧了又松，过了好一瞬，才对着电话那边一直在等他回复的时文道：“我……会努力的。”
时文听到他的话，却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叹了一口气。
“哥，你有些时候真的……”
他没法说出一些很难听的词，顿了顿，才道：“好笨啊。”
明明占据着纪瑶身边最近的位置，这么多年却毫无进度。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哥，别让瑶姐难过了。”
“嗯。”
…
挂完电话，时墨缓了很久才回到大厅里面。
纪瑶已经没有在看剧本了。
她坐在沙发上，一双修长匀称的腿交叠，手边放着剧本，她正抬眼看着窗外，眼神看得很远，像是在出神。
时墨走过去坐下的动静让她回过神来，她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忽的笑了。
“聊了很久啊。”
时墨垂下头叹了口气，试着靠近了一点，把下巴搭在她的肩上。
可还没有完全放上去，下巴尖蹭过纪瑶的脸颊，下一瞬，纪瑶站了起来。
她脸上是很温柔的笑，只是动作却是带着拒绝的。
她伸手，用两只手扶住时墨的肩，声音很温柔：“在外面呢，我们该避点嫌了。”
时墨有些茫然，他被按着坐好，呆愣地仰着脸看着纪瑶的脸，还没有缓过来的大脑艰难地消化着这个词。
避嫌。
他和纪瑶之间，什么时候也要开始避嫌了？
纪瑶却没有一点要和他解释的意思，说完这句话，忽的弯腰拿起剧本，再直起身子，头也没有回的离开了。
时墨的视线一直跟着她的背影。
大厅里没有什么人，他眼睁睁看着纪瑶走到电梯前，按了楼层，等待的那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