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酒店纪瑶就把蛋糕放在桌上,边拆包装边头也不抬地叫人。
“时哥!”
听到她的动静,时墨从阳台边走过来。
“今天和闻哥有一个拥抱。”纪瑶快速吃了口蛋糕,嘴角还沾着奶油就抬头猛地往时墨怀里一扑,挨着他蹭了两下:“让你也沾沾抱抱。”
时墨抬手搂着她的腰带着人坐下,哑然失笑:“背着我出去抱别的男人,还要回来和我炫耀?”
“是闻哥嘛,不一样的……我还以为这部戏不会有这种镜头呢,没想到吴导主动给我加戏欸!”
时墨揉了揉她的脑袋,看她一双眼睛明亮亮的,也跟着笑:“那你开心了?”
“对啊。”她顿了顿,“要是闻哥恢复记忆就好了,他说不定还能想起来我们小时候一起去泡温泉呢。”
她嘀嘀咕咕说了一会,时墨就耐心听着,过了一会才问:“今天的戏拍完了?”
“是啊。”
纪瑶靠着时墨的肩没有动。
“我的拍完了,他们还有呢……这是什么?”
她指着时墨的笔记本电脑,“新剧本?”
男人把手搭在她的肩上,随意地“嗯”了下,“云姐前两天发过来的,说让我们两看看。”
时墨在这陪着纪瑶,张云就先回去带别的新人了,刚好时墨也想接戏,她就顺便看了几个剧本。
纪瑶点了点头,就听时墨问:“你是不是要杀青了?”
“嗯,这周就能结束。”
“那结束之后我们去度个假,带你休息一下,回来再接戏。”
纪瑶就喜欢时墨安排他们日程的样子,总会给她一种两人正在好好相爱的错觉。
她笑着点了点头,又蹬鼻子上脸地撒娇:“那我要去海边,我们去游泳吧!”
“好。”
怀里的人又嘟嘟囔囔地提要求:“我拍戏累了,你今晚得陪我去吃好吃的!”
“好。”
…
纪瑶算的没错,她的戏份的确是要结束了。
剧情里,那晚女将军和七皇子重归于好,两人约定着事成之后一定会一起离开。
可没过多久,战事延绵,宋将军带军出征,一月后却传来重伤的消息,女将军悲痛难当,病重的皇帝却下了旨意要她带军前往战场支援。
临行前一天,她来宫中和七皇子道了别,她满心皆是立功之后,可以向皇上请求放七皇子离宫——只要皇帝下旨,摄政王就不能再动手脚了。
女将军满怀壮志,却不知,这一别之后,她与七皇子就是天人永隔。
大楚三十四年,楚帝病危,三皇子带军逼宫被摄政王生擒,同一天,宫中见血无数,皇帝驾崩,临终传下旨意将皇位传给七皇子楚弦。
半月后,弦帝继位。
远在战场的宋兰,得知这个消息已是一月以后,木已成舟无法改变,宋兰双腿一软,扶着深插进土里的剑才勉强直起腰。
她的脸上满是血渍,一双眼睛黑暗无比,就好像有什么梦,一瞬间碎裂了。
一旁的战士们过来扶她,声音焦急:“将军……援军不够,我们快要坚持不住了!”
扶着剑的一双手剧烈颤抖,女将军忍住咳意,半晌,却是吐出一口鲜血来。
身旁的几名战士要过来扶她,却被她阻止。
女将军眼眸朝着国都的方向,用冻得开裂的手抹去嘴角的血,那眼里,却流出了热泪。
“继续进攻!”
…
吴导喊“卡”的时候,纪瑶只觉得心里一阵恍惚。
她还在做出来的战场上躺着,手里握了很久的那把剑很重,重到她觉得心里的位置一阵一阵的难受。
吴导知道她难出戏,一群人在旁边,也没有人去收拾片场,他走过去,缓缓蹲在纪瑶身边。
“她走了。”
吴导叹了口气。
“楚弦怎么办啊。”
纪瑶喃喃,脸上的表情一顿一顿,像是在体会。
真正的演员,不是去演好一个角色,而是他们在上台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那个角色。
宋兰是纪瑶演过戏份最少的一个配角,但给她带来的冲击力却是最大的。
都说悲剧结尾最让人难忘,更何况她是经历其中的人。
吴导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她走的时候,是不留遗憾的。”
最起码在她心里,七皇子永远是那个会在宫中等待她的少年,温柔又美好,而不是后期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傀儡皇帝。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纪瑶,她刚才还能忍着,现在却是一下哭了出来。
只她没有哭出声,就默默地流泪。
时墨过去的时候,就见一群人围着场地,搭建好的战场场景没有撤下去,纪瑶正躺在最中间哭。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皱着眉走过去,和吴导打了声招呼,接着直接打横抱把人抱了起来。
时墨把纪瑶抱进了休息室,拿纸巾给她擦脸上的脏污。
纪瑶哭得噎住,小孩子似的皱着脸:“我好丢脸。”
时墨动作温柔:“不丢脸。”
纪瑶有些时候很像一个小朋友。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