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骁令何郢点了些护卫,陪着楚南栀率先往安邻村案发现场赶去。
刚到村东头的澜江边上,就闻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隐隐约约的传来。
楚南栀让桑琪将马车停靠在了村道边上,和林锦骁领着人靠拢过去。
此时,离着澜江几米开外的空旷草地上,早已围满了村民,正交头接耳的窃窃议论着。
柳清波进城前已叫人看护住了现场,没人敢靠近过去。
待得能看清楚所有人的身影,场上的哭声也愈发的震耳欲聋。
楚南栀瞟眼看了看,哭得最为惨烈之人正是陈氏,她对面不远处则是林锦芸与秦香莲姑嫂二人,瘫坐在地上徐徐不断的小声抽泣着。
目光却时不时望向哭得正欢的陈氏,眼中似乎藏着愤怒的凶光。
楚南栀与林锦骁互相观望了一眼,径直上前去,看到官差的身影,有人兴奋的朝着二人冲了过来。
“南栀婶,林二郎死得好惨,浑身被捅了好多个窟窿,血都流干了。”
楚南栀目视着迎面而来正说着话的小郎君,记起此人是赵铁匠的儿子小二郎。
赵铁匠瞧着儿子这般不懂规矩,吓得连忙追了上来,嘴里没好气的斥责道:“小二郎,不得无礼,快拜见王妃和殿下。”
众人见状,都恭敬的俯下身去。
楚南栀凝神看了眼呆愣愣的站在自己跟前的小二郎和前面唯唯诺诺的村民们,也就数月未见,倒真是世事无常,大家待自己的态度已截然不同。
“乡亲们不必拘礼。”
楚南栀示意众人起身,又笑望着小二郎,亲声说道:“不要听你阿爹的,你要是喜欢以后还是叫我南栀婶。”
小二郎笑得合不拢嘴,横竖他也不知道王爷、王妃究竟是多大的官,看到众人都惧怕得要死,可南栀婶待他仍是这般亲近,与往常并无什么两样,他心里的畏惧感顿时无存。
胖乎乎的小手拉住楚南栀,小二郎激动的往江边走:“南栀婶,是我阿爹和几位村里的阿叔亲自将林二郎打捞上来的。”
林锦骁看着这般热忱的小二郎,还将自己娘子的手拽的死死的自顾自往前走,不由得蹙了蹙眉。
正想追上去,却被林锦芸一把拽住了衣襟:“兄长,二哥哥死的好惨。”
说话的同时,却忍不住颤颤巍巍的扭头看了眼不远处啼哭不止的陈氏。
林锦骁也顺眼看了眼陈氏,那哀嚎声这次倒不像是演的。
秦香莲抹了抹眼角的泪迹,也愤懑的抬起头来,更咽着央求道:“兄长,求你为二郎报仇。”
林锦骁察觉到了些不对劲,却沉默着并未答话,撇开姑嫂二人,不动声色的走到被收敛的尸体边上,蹲下身来静静的打量。
楚南栀眺望着狭窄的江水,只见小二郎指着向岸边凹进来的一处浅滩说道:“南栀婶,我阿爹他们就是在那处发现的林二郎的尸体。”
楚南栀听毕,领了两位侍卫立即朝着那浅滩处走去。
再观察着四周的地形,此处靠近断龙山,水流逐渐湍急,若真是有人想要杀人掩尸,最好的做法该是将尸体投入江中。
如此尸体必能顺流而下,怎会搁置在这被乱石山峦阻挡的浅滩处?
走到发现尸体的位置,楚南栀又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地形,此处地形明显要低于主流,汛期已过,仅有少量的流水漫过滩地流进了这凹地中,形成了一处半封闭的水潭。
注视着神情凝重走过来的林锦骁,楚南栀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是有人故意将尸体留在此处,刻意叫人发觉。”
林锦骁沉沉的点了点头,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恰在这时,新上任的县令彭湃也带着差役闻讯赶来,他身边还跟着唐儒、唐沅希兄妹和林锦芊。
唐沅希见到林锦骁的身影,就忙不迭的凑近过来,殷切不已的关切道:“锦骁哥哥,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难过了。”
林锦骁却没有半点想要搭理她的意思,自顾自走到陈尸处,目光清冷的瞥了眼彭湃。
柳清波并未差人去县衙报案,只是将此事禀报给了自己,他倒是来得快,而且还将唐家兄妹和芊公主都领来了。
彭湃察觉到他眼中的异样,立刻解释道:“殿下,下官刚到县衙就听说了令弟之死,带人到府上得知殿下与王妃已经带人来了村里,便急着赶了过来。”
说着,也不自禁的打量了眼唐家兄妹,甚是困惑的说道:“都尉大人与芊公主好像对此事更为知晓,下官在路上偶遇三位,芊公主还扬言说要替下官前来安邻村捉拿凶手。”
“哦?”
林锦骁目色阴冷的看向林锦芊,冷笑道:“看来芊公主已经知晓是谁杀害了我家二郎?”
“当然。”
林锦芊漫不经心的瞥了眼楚南栀,阴阳怪气的冷嗤道:“就看平宁王肯不肯秉公办理了,若是平宁王想要徇私护短,那本公主也只当是来瞧瞧热闹了。”
“公主这话何意,殿下向来都是秉公持正,即便是寻常案子也不至于徇私枉法,更何况死的还是他胞弟。”
柳清波意识到这位公主怕是来故意挑事的,急着袒护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