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亭楷微微一愣,没想到她早已察觉到此事。
可她既然知晓此人是内奸,为何不识破,莫非是要故意引自己前来的?
这妇人用心太过险恶。
定是她觉得林锦穆这傻小子不能让她倚仗了,才故意算计自己的。
只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人是谁安插在她与林锦穆身边的,她这样问还真叫人为难。
想到昨夜林亭琰说到过岳贵妃与林锦穆通奸之事,莫非是老六安插的?
林亭楷狐疑着皱了皱眉,总不能将老六也拉下水,只好苦笑着应道:“本王也是担心贵妃在宫里有何闪失,特意派个小厮在跟前伺候,还能随时随地知道贵妃的近况。”
“皇叔真是有心了。”
岳贵妃眼角眯住,露出深切的笑意:“还请皇叔赶紧前往县衙吧,有了锦穆这冤大头,吴太守可以放心出狱了。”
“听说楚家那丫头去了普罗庵,只怕是查出了些什么。”
林亭楷紧皱起了眉头。
“普罗庵?”
岳贵妃似乎有些印象。
林亭楷赶忙提醒道:“吴恩荣生母在那处修行。”
“咳,那能查出些什么,连郡府都搜查不出罪证,难道一个修行之人还能知道什么。”
岳贵妃大大咧咧的摆手:“既然是生母,总不会对自己儿子心生歹念,三皇叔赶快去吧,趁着楚家那丫头还未回来前,先行将平宁王一道问罪,控制住了芦堰港形势,即便是楚家丫头回来,那也是瓮中之鳖。”
“嗯。”
林亭楷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即挥刀劈向被押解着的小厮,让人抬着内侍与林锦穆的尸首急急忙忙朝着县衙赶去。
......
林锦骁琢磨了许久,将李三木唤到家中,命他以候补东部防御使暂时接管了海防营,之后又写好了奏疏急送靖灵城,准备调海康县县令彭湃升任芦堰港五品县令,以朱佑安补海康县县令职位。
做好了一切安排,正在堂屋里向常老、聂老询问小宝们读书情况,却见一道人影行色匆匆的奔赴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司狱关二白。
“殿下。”
关二白先是朝着林锦骁拱手,接着又向二老作了作礼。
林锦骁目视着满头大汗的关二白,心知不妙,却平心静气的问道:“可是东进王从郡府归来了?”
“正是。”
关二白咬了咬牙:“而且东进王已被南都王所杀。”
“什么?”
闻听此话,林锦骁和二老都露出无比惊愕的神色。
聂怀安唏嘘不已道:“这南都王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杀害朝廷亲王。”
“听南都王身边护卫说,东进王意欲调戏岳贵妃,而且前些日子殿下的三叔婆也是东进王下毒谋害的,被岳贵妃查出了内情,东进王还想杀岳贵妃灭口,南都王在驿馆与他发生了争执,还死伤了不少护卫,南都王无奈之下误杀了东进王。”
关二白将所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几位。
林锦骁却佯作不知的讶异道:“三叔婆竟然是被东进王下毒谋害的,实在是该杀。”
可他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岳贵妃与林锦穆向来是同仇敌忾的,岳贵妃怎么会出卖林锦穆,这其间定有猫腻。
只怕是林锦穆到郡府查无所获,岳贵妃为了讨好南都王,故意算计了林锦穆。
关二白看着神色凝重的几人,唯唯诺诺的又道:“现在南都王正带着人在县衙里大闹,要孙长史立刻释放吴恩荣,还要、还要请求治殿下鲁莽之罪呀。”
“岂有此理。”
常延珏愤懑的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
关二白吓得身子一颤,脸上苦意尽显:“南都王说殿下勾结东进王滥用王法,意欲诬陷朝廷命官。”
听到这里,林锦骁只是冷笑了声,不紧不慢的抬眸看向关二白,吩咐道:“你多带些人将杜三奎、郑海川、蒋学屹押赴县衙,一定要好生看管,切莫有任何闪失。”
杜三奎被捉拿回来这么久,他一直未亲自审讯,今日也是时候了。
就是不知娘子那边进展如何。
想要让母亲指认自己的儿子并非易事,眼下也只能想办法从杜三奎身上突破了。
从容的起身,他拿好拐杖正欲出门,常延珏、聂怀安也有些不安的说道:“还是让我们两个老家伙陪你一道过去吧。”
林锦骁没有反驳,领着二老一道向着县衙行去。
......
芦堰港县衙公堂上,早已坐满了人。
南都王林亭楷、北滨王林亭琰、大都督唐儒领着各自的下属分坐在大堂两边。
吴恩荣也被卸去镣铐,气定神闲的陪坐在下方。
堂上的孙吴才正襟危坐着,却是坐立不安,心惊胆战的时不时眺望堂外,苦等着救命稻草前来解围。
直到堂外几张熟悉的身影进来,他脸上才立刻有了几分喜色,大步流星的起身迎了出去。
“平宁王殿下。”
孙吴才激动不安的过去参拜,又忙不迭的与二老作礼。
林锦骁提着天子剑,径直踏入公堂,冷冷的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