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知道让李策和林锦骁反目,这对于他们二人来说的确是件很伤人的事情。
可如果不这样做,将来很难放松唐儒对平宁王府的戒备。
想了想,她又对李策安慰道:“三郎,你放心去做,你兄长那边我会安抚好他的,等到事成之日他必会明白你的苦心。”
李策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
虽说他极不愿意做伤害林锦骁的事情,只是嫂子方才话已经讲得很是透彻。
如今兄长虽然执掌平宁州,可军权并不完全在他手上,倘若不能将都督府的势力尽收囊中,等着将来新帝登基,兄长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所以他也抱定了决心,务必要帮着嫂子完成此事,架空都督府。
两人互相沉默下去,静寂的马车里唯有车轮轧过路面的清脆声时不时响起。
到得县尉府的大狱门前,楚南栀刚下马车,便见一匹枣红色的快骑落在了马车跟前。
那人行色匆匆的下马,一边挥着额间的大汗一边朝着楚南栀禀道:“楚娘子,我家老太公病危,特命小的来唤你立即过去一趟。”
“怎么又病危了,前两日不还好好的吗?”
楚南栀深感无奈。
这郑海川好不容易松口要见自己,倘若他再反悔,想要再从他口中得知些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那小厮茫然的摇了摇头:“小的也不清楚,今日午后太公就感到身子不适,到了晚间整个人都已有些神志不清,钱老医师过去用了药,刚刚苏醒就传赵管家唤小的前来请楚娘子。”
楚南栀细细的打量了眼此人,却是副生面孔。
这几日一直被梦境困扰,她心里突然就生出了戒备心理。
可毕竟事关赵光远安危,她又不能不去,只得对一旁的李策吩咐道:“三郎,你随我去一趟赵府,差人去狱中让关司狱稳住郑海川。”
“好。”
李策向着身旁的小厮吩咐了声,上马陪着楚南栀一道前往城东的赵府。
一路上都是风平浪静的,并未遇到什么可疑的迹象。
一直到得赵府门前,楚南栀下了马车,悬着的心才总算是落了地。
见是楚南栀前来,赵府的下人都很热忱,立即迎着她入内,到得客堂中,赵太公正拄着拐杖领着钱弘文和赵管家从内室里出来。
看到楚南栀的身影,几人又欣喜又惊讶,赵光远满含笑意的问道:“楚娘子怎么突然过来了?”
楚南栀听得一愣:“不是老太公唤人让奴家前来的吗?”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眼,困惑的摇了摇头。
赵管家面色凝重道:“老奴与太公知道楚娘子在忙着处理戚家的案子,未敢惊动楚娘子的,听闻钱老医师已经回了城,便传了老医师过来替太公诊治。”
楚南栀倍感诧异,望向身旁的李策和桑琪:“那位去通禀的小厮呢?”
李策也一脸懵逼的摇头:“好像没跟进来。”
楚南栀这才意识到怕是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自己去见郑海川呀。
这芦堰港的消息传出去可真是快,吴恩荣昨日才被拘谨驿馆,而郑海川也不过是刚刚下狱,就有人出来别有用心的阻拦了。
她倒想看看这背后之人究竟有着怎样的本领,竟能在暗地里搅弄风云。
如此,她可以料定,林锦穆入郡府定然是搜索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了。
赵光远热忱的吩咐大家入座,对于楚南栀的不请自来,心里无比的感动。
看来她心里终究还是装着自己的。
“能得楚娘子这样一位忘年交,老朽此生已无憾了。”
赵光远紧拄着拐杖,轻轻的咳嗽了数声。
楚南栀瞧着他神容有些憔悴,安耐住心中的急切耐心问道:“太公因何发病,可是又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也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昨日陪着岳贵妃和吴太守在府上多饮了几杯酒导致的身心不适。”
赵太公语气淡然道。
楚南栀却有些不放心,一脸质疑的审视着钱弘文。
钱弘文谨慎着摇了摇头:“老朽瞧着太公的症状倒是和上次颇为相似,可老朽也问过太公,他并未再食用杨桃。”
楚南栀心里一惊,连忙问道:“不知太公昨日喝的酒是用什么酿制的?”
赵光远差赵管家去取了几壶酒过来:“都是宫中玉酿,据说是用葡萄酿制的,老朽还想着为楚娘子送些过去尝尝鲜,莫非这酒有问题?”
“葡萄酒?”
楚南栀打开酒塞,凑到瓶口嗅了嗅,一股浓郁的葡萄香味立即浸入口鼻之中。
可除了葡萄的鲜味,她似乎闻到了一股别样的味道掺杂在里面,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杨桃的味道。”
楚南栀立时反应过来,望着众人苦笑了声:“这葡萄酒可不纯啦。”
“杨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