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环视着从各处涌出的密密麻麻的身影,顿时一脸苦意。
那些人服饰虽是没什么迥异,可亮出了手中特制的刀具便算是亮明了身份,晃眼看去该有二三十人之多。
这可叫人头疼。
她还是第一次遇见东桑人,记忆里只留存着一些老辈们传下的关于他们许多可怕的记忆。
犹记得当初刚来到这里时,她为了破税银案还在胡茂锡面前夸口,说这大禾帝国并无东桑人,没想到隔着一道山脉竟藏着这么些贼人。
但那些以讹传讹的妖法她是定然不信的,不过都是些血肉之躯,而且这些人看上去除了比林锦骁丑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别的不同。
晶莹的目光不断闪烁着,警惕的看向正围拢过来的东桑人,只见领头之人耀武扬威的舞动了遍手中长刀,之后神情惬意的扛在肩上,虎视眈眈的向着城门口的众人大声说道:“谭邈君,今日就让在下替你解决了这个麻烦。”
谭邈神情恍惚的看向楚南栀、林锦骁二人,连忙催促道:“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他们,否则在下没法交代。”
“好。”
那人答完,便带领一群人大步流星的过来。
楚南栀捏住拳头,正要迎面而上去痛击贼人,却被林锦骁一把拽了回来。
林锦骁镇定自若的同彭湃、马来福示意了眼:“上马车。”
随后拉着楚南栀率先登车,李三木领着身后几人立刻围到了马车周围,一个个握紧佩刀眼中充满警惕。
楚南栀一脸困惑的扭回头,却见四面八方有衙役手握佩刀蜂拥而来,朝着围过来的东桑人拼杀上去。
楚南栀没好气的瞥了眼他:“你早有准备?”
林锦骁漫不经心的答道:“他们在城西的水渠边歇息一整日也该回来了。”
楚南栀跟着他坐下身来,有些纳闷的问道:“胡大人没让他们去找线索?”
“娘子不也并没想让他们真的去查线索吗?”
林锦骁握着她的手,含情脉脉的紧视住她:“横竖是做做样子,不如让他们找个阴凉的地方歇脚,养精蓄锐才有力气打架呀。”
楚南栀瞧着这小白脸越来越没脸没皮了,当着彭湃和马来福的面,也没给他好脸色,甚是娇嗔道:“林大郎,你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正经人谁会老老实实待在县衙里看一个半百老头耍酷卖萌。”
林锦骁不以为然的冷哼了声,心底里想着谭邈今日诓骗了自己一天想让他出府,此刻终于让那老家伙得偿所愿了。
还是自己太年轻,经不住诱惑。
他正准备再说话,但腿上隐隐传来一阵痉挛的刺痛,在马背上颠簸了这一路,没想到腿伤还是有些支撑不住。
这个时候不能让人察觉到什么,他强作镇定的继续面向楚南栀,语气轻柔的缓缓问道:“今日在城南外可查找到了什么线索?”
“倒是有一些,不过还得要找到陈五。”
楚南栀思索着答道。
“陈五今日会出现的。”
林锦骁眼神显得很是笃定,他相信李策的能力。
这家伙去了这么久没回来定是追踪到了什么线索,否则不会撇下自己不管。
“嗯。”
想到刚才他对谭邈说的那番话,楚南栀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来这里也不过三日,为何会这么笃定的去猜疑谭主簿?”
“你还记得刚到驿馆那日吗?”
林锦骁笑着提醒道。
“记得。”
楚南栀颔首望向他。
林锦骁细说道:“那日康铭沅在驿馆门前审讯了驿丞和杂役们半晌都没人吐露实情,而谭邈不过区区一主簿,仅用三言两语就查出了事情原委,可见此人不一般,要么他本就知道其间的事情,要么就是他在县衙的地位不比寻常。”
“所以你从刚来就怀疑上了谭主簿?”
楚南栀不由得再一次被这家伙细腻的心思所折服。
这家伙心思细腻到简直有些可怕,通过这么小的细节查找线索,竟然比自己还先要怀疑上谭邈。
看来以后得小心提防着这小白脸了,可不能被他抓到什么把柄。
林锦骁似笑非笑的拧了拧眉,继续看向楚南栀:“历任县丞的死我还没找到足够的证据,不过你已经查到了陈五,说明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说到这里,他却半低下头,显得有些愤懑。
今日自己故意试问谭邈,这厮竟然说与陈五不相熟,五百多亩田产都能挂到他名下,说明这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抬头望向楚南栀,他愁绪转瞬而逝,眼底里重新溢满了温柔:“来海康县之前,两位恩师交代了我一桩事情,就是刚才提到的那批东桑人,他们自打两年前潜入境内,既没有通往内地,也没有再离去,纾公主一直派人在暗查此事。”
“所以你便怀疑他们潜伏在了海康县?”
楚南栀思忖着看向他。
“不错。”
林锦骁答道:“康铭沅这人在海康县大肆敛财,搜刮金银无数,定然是看不上东桑人这些贿银的,而且他作为一方县令,深明朝廷对东桑人的态度,若无通关文牒过往,他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