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尧此言一出,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偏偏小胖子没心没肺,跟着附和道:“是啊!上次我央求母亲去庄子上要些蟹来,庄子上管事还道没有呢!”
京城来的嫡支,享受些特权也没什么,但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说,就不太好看了。
江永年再好的脾气也有些不悦了,他微微沉了脸,道:“恰巧今儿个就能吃了,五哥想必是今日没问吧?既然咱们都聚在一起,不如在此用些,也好尝尝这早秋的蟹是否美味。”
“不过往年在京城,此刻府上都已经尝过两回了,咱们这边的庄子还是慢了些。”
江永年说完便笑着让人将蟹端上来,心中懊恼这江永尧非要来扫兴,还让他差点在苏轶昭面前丢了脸面。
怎么这二人之间好像有过节,只有苏轶昭一个外人夹杂在其中,还是这样的气氛,她有些不自在起来。
不过不得不说,这蟹黄可真美味,的确好吃。
江永尧看了一眼一旁有说有笑的二人,心中冷笑不已。
长房不过是靠着做太子妃的堂姐罢了!大伯祖曾经说过,谁有本事,就提拔谁。
而自家父亲,吏部调令刚刚下来,从四品的李南府知府,可不比京城那位大伯差呢!
看着葱白的手指剥着橙黄的蟹壳,江永尧的目光从小少年无暇的脸蛋上划过,不禁撇了撇嘴。
空长一张脸,就是个庶房庶子,这江永年也是个傻的,居然和这样的人相交。
不过江永年看似与这苏轶昭十分交好,他顿时起了个歪心思,能气气江永年也好。
这么一想,他拿起了一只肥大的蟹,对苏轶昭低语道:“这剥蟹,还是自己动手比较有意思,我来教你。”
苏轶昭一脸的问号,看着江永尧将剥好的蟹放在了她的碗里,并轻声询问她是否要蘸料。
哎呦喂!少年,你可别吓我。
苏轶昭很是无语,这少年的脸也和六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
转头看了一眼江永年,只见江永年眼中满是探究,随后是不悦。
呵呵!你俩有过节,可别拉我迁磨啊!我可不奉陪。
......
九月初八,是重阳节的前一日,好多人家都已经开始准备重阳节所需之物。
还有不少文人学子都会选在重阳节那日踏青秋游,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
苏家祭祖,就安排在了重阳节这一日。而今日,又是乡试放榜之日。
“这不是不让人好好过个节吗?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哪里还有过节的气氛呐?”苏轶昭不免嘀咕道。
摸了摸袖中的相思,这两日相思精神了不少,睡的时间也没之前那么长了。
可是相思目前的模样,却是让苏轶昭很是不解。
今早她是卯时初被相思给折腾醒的,因为相思扯着她的衣袖,一边尖锐地叫着,一边举爪抓狂着。
无法,苏轶昭只得迷迷糊糊中随着相思的示意,带它去了铜镜面前。
“轶昭!完了,我怎么变丑了?好丑啊!怎么会变得这么丑?”
苏轶昭这才仔细观察相思,眼前的相思与前几日又不同了。
蓬松的毛发,像挑染一般的淡黄色绒毛夹杂在其中。
就连那绿豆眼都大了不少,圆滚滚的,带着几分可爱。
就这一眼,她顿时瞪大了双眼,怎么老鼠也会进化吗?
“这也太可爱了吧?”
毛茸茸的身体,圆滚滚的脑瓜子,还有那扑灵扑灵水润无辜的大眼睛,苏轶昭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她想起前世养过的一只小仓鼠,不就是眼前这副模样吗?甚至相思的眼睛比小仓鼠的还要大了不少。
苏轶昭觉得可爱,可相思却一直闷闷不乐,说它居然越长越丑。
她将相思洗涮过两遍,一通蹂躏过后,相思这才有些放心下来。
“还好你没有嫌弃我丑,不然我还怎么过好日子?”
苏轶昭哭笑不得,而后却听到了一句令她抓狂的话。
“不过你这么丑我都没嫌弃你,你也没资格嫌弃我,哼!”
“少爷!乙榜张贴了。”侍方急匆匆入了苏轶昭的书房,连门都没来得及敲。
“哦!这么早?怎么样?”苏轶昭连忙将探出头的相思塞进袖里,而后漫不经心地问道。
“老爷!老爷!”侍方喘着粗气,双眼瞪得像铜铃。
“老爷他中了!”侍方忽然大喊一声,接着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
“中了?”苏轶昭有些呆愣,“没看错吧?”
侍方连连摇头,“没看错!中了,老爷的名字在乙榜上,上书履历,不可能有错!”
“此次乡试一共取了多少举人?父亲是多少名?”苏轶昭心中一动,而后问道。
“共六十二人,老爷是第五十九名。”
侍方高兴地差点要蹦起来,他们四房就要扬眉吐气了。老爷中了举人,那进士还会远吗?考了进士,不就能当官了吗?
倒数第三名,但还是中了。
这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但苏轶昭却又觉得,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苏文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