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苏轶昭掠过男子,她怕麻烦。
他右边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妇人,黄牙子介绍说之前在原阳府一个五品官儿的府上内院当个小管事,后来犯了事儿,她就被发卖了。
“犯了什么事儿?”
苏轶昭看这妇人懂些规矩,举止也老实,但知人知面不知心,鸡鸣狗盗或吃里扒外之人,她不想要。
黄牙子闻言叹了口气,“这事儿,说来也是话长!”
“她夫君死得早,当时正好生养了个闺女,才六个月大,她就被狠心夫家卖入大户人家做了奶娘。这不?小主子长大了,主家觉得小主子对她太过依赖,便随意找了个错处,将人给发卖了。
“一般大户人家的奶娘都会留在身边,好歹是个情分,你却被发卖了?还有你那闺女呢?”
苏轶昭挑眉,她可不信这说辞,奶娘对小主子那都是当自己孩子看待的,以后也会是个很强的助力。
这妇人抬眼看了苏轶昭一眼,略微犹豫之后,便回道:“回公子,当初闺女留在了夫家,并未带过去府上。”
“到底所犯何事?”苏轶昭眼中带着几分讥诮,这是要糊弄她?
刚才这妇人略一抬头,她才发现这妇人模样清秀,皮肤雪白,略有几分姿色。
不是她阴谋论,古代后院的事儿,男女之事牵扯最多。
妇人沉默不语,就连黄牙子都皱紧了眉头。
“鲁氏,你快回公子的话。”
黄牙子见妇人还是沉默,不免心中不悦,又怕苏轶昭对他不满,连忙帮着鲁氏找补。
他朝苏轶昭拱了拱手,歉意地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妇人到我手上时,都不知转了几手了。您瞧这事儿办的,我也是看她老实。真是对不住,等明日我再给您找两个。”
“是因为原主家府上一位老爷对奴婢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管家的太太这才将奴婢逐出府的。
可奴婢向来本分,既是小主子的奶娘,又怎会做出勾引老爷的事?原也是想奶大小主子,日后跟着主子做陪嫁,做个管事婆子的。”
这妇人说着,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奴婢能吃苦,做事还算利索。公子若是信奴婢,不妨将奴婢买下,准保不让您失望!”
黄牙子见状叹了一声,“这妇人,我也是看她可怜。辗转到了我的手中,我也不是那心狠之人。她不愿意的,我也不强迫。逼急了她,她还会自尽。索性只要大户人家买人,就将她带过来。”
“这是第一次,她朝着您磕头,想被您买下。”
黄牙子说着脸上满是怜悯,这世道,可怜人太多了。
苏轶昭十分讶异,她看向了黄牙子。
黄牙子被苏轶昭这带着戏谑的目光看得脸色微红,这么小的人儿,怎么就这么精明?
的确!固然这妇人动不动就寻死,他怕不好和牙行交代,但也有看这妇人长相不错,他也是不由自主地怜香惜玉。
“那就买下吧!若是日后办事不利,那再发卖了也不迟!”
妇人连忙欣喜地磕头,其实她之前就听黄牙子说过,只需替这小主子干活,便不用管那些后院的腌臜事儿。
她不愿意再被卖入大户人家藏污纳垢的后院,只愿求个家世简单,主子少的去处。
且她心中还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找回自己的闺女。
苏轶昭心里合计着,这妇人可以帮着朱母干活,还能做个管事儿的。
“你可识字?”苏轶昭突然对鲁氏问道。
“奴婢不识字!”鲁氏紧张地道。
“若是公子需要识字之人,老奴毛遂自荐!”
一位年过不惑之年的男子突然出列,对苏轶昭行礼道。
苏轶昭还未问话,他就主动说出了自己的来历。
“老奴本是在一户商贾府上做管事兼账房,后来老爷做买卖被人骗了,得了个倾家荡产,本想发还卖身契,让老奴自寻去处。可老奴已经年迈,孑然一身,不如重新找个主家。”
他鬓角斑白,慈眉善目,看了苏轶昭一眼,又道:“公子看着年幼,却少年老成。如若您不嫌弃,老奴想听公子使唤。”
“好!”苏轶昭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有经验的账房难找。
这位就是想找个养老的地儿,以后让他带些徒弟,也是自己赚了。
“这位孙伯,算账是一把好手,您可真有眼光。其实他对主家十分衷心的,做账房存了那么点银子,那原先主家遇到了难处,他都拿出来给了原主家。”
黄牙子叹息了一声,对苏轶昭解释道。
“唉!也是主家待老奴好,老奴只能略尽绵力!”
孙伯深深叹息了一声,接着便自顾自去一旁惆怅了。
苏轶昭看向剩下的人,除了当先那名男子,剩下的还有一男两女。
其中一个女孩子年纪看着不大,才十三四岁。皮肤微黑,长相很是寻常,动作有些瑟缩,不敢直视苏轶昭。
大户人家买丫头,首要条件是长相周正,乖巧伶俐,这姑娘只怕是被挑剩下的。
剩下一名妇人四十岁左右,像是一般的粗使婆子。
双手指关节很大,手掌上有不少老茧,很是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