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隆阳县城东的会春楼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三层最东面的包厢里,却坐着几个衣冠华服的少年,都是青云书院里读书的富家子弟。
此番几个人的脸上都不怎么好看,便是因为之前苏院正被人当街扒光了衣服,和怡红院的歌姬们丑态百出。
一个紫衣少年低声道:“听闻这事儿已经传到了京城里去了,事情便是闹大了。”
另一个玄衣锦袍的少年倒抽了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苏院正出了这种事情,以后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仕途?”
吴佩眉眼冷冽,咬着牙道:“呵,一个蠢货毁了这么多人。”
苏院正在隆阳县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便是他的父亲吴县令也给对方几分薄面,不想闹出了这么大的丑事。
到如今苏院正都不知道在哪里躲着,怕是这辈子都难以见人了。
吴佩眸色一闪冷冷道:“还不如死了的好!”
“死了,倒也是清静。”
其他的少年不敢说话,他们现在虽然也对苏院正颇多不满,可到底还是在青云书院挂了个名读书。
此番哪里敢应和吴佩的话,大家都是酒肉朋友,万一谁的嘴巴松直接同苏院正告密,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吴佩不怕这些,他冷冷道:“死了的话,青云书院的名声反倒是能保住,我们也少受些牵扯。”
其余的几个人心虚的连连称是,可也不敢说太多。
其中一个少年为了缓和气氛忙笑道:“张茂成那个狗东西哪儿去了,就属他会说俏皮话,何不叫进来陪我们喝几杯,图个乐子。”
吴佩提及张茂成满脸的鄙夷之色,张茂成对于他来说就是一条狗而已,闲的没事儿喊过来逗弄逗弄,烦了就一脚踹出去。
他们几个贵族官家子弟喝酒,哪里有张茂成的份儿。
张茂成的爹张师爷是吴县令身边的狗,他的儿子也是吴佩身边的狗,撵了出去和服侍的小厮们在一起。
吴佩冲门口处冷漠的喊了一声:“张茂成!滚进来!”
外面一片静默,许久没有声音。
“张茂成!进来!”吴佩身边的几个少年帮腔喊道,外面依然没有什么动静儿。
这下子几个少年纷纷看向了吴佩,吴佩的脸上挂不住了,眸色变的阴沉了起来。
这个狗东西,竟是不听话了的。
他刷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抬起手便推开了包厢的门,突然一个身影顺势倒了进来,直接砸在了吴佩的身上。
吴佩不防备这变故突起,竟是吓得连连后退,可还是被砸进来的东西压在了身上。
他还未来得及惊呼了出来,四周已经传来了其他人惊恐的喊叫声。
却看到压在吴公子身上的人竟是他们一直要喊进来的张茂成,之前张茂成走之前还好好儿的,同外面的几个小厮说说笑笑。
此番外面的小厮都被下了药迷晕了过去,唯独张茂成浑身被扒光了,只剩了一条亵裤。
身上到处是被鞭子抽过的血痕,他的左胳膊以一种很诡异的姿态被硬生生折断了去,嘴巴里塞着麻胡,想喊喊不出来,头发披散,浑身血污,一张脸因为疼痛几乎都扭曲了,令人看得是心惊胆战,恐怖异常。
“滚开!快滚开!”张茂成那张血污的脸正对在了吴佩的脸上,吴佩连蹬带推将他弄开,整个人却疯了般的喊了出来。
张茂成身上的血都将他价值不菲的锦袍给弄脏了。
“是不是死了?”一个少年大着胆子,凑到了张茂成的鼻子下面。
“还有呼吸!快送……送医馆!送医馆啊!!”
这一下子可是将吴佩等人惊得够呛,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再喝酒聊天儿,纷纷退避三舍。
瞧着架势便是有人来寻仇的,而且手段如此狠辣,委实有些怕得慌。
不过到底是谁来寻仇,吴佩手段残忍得罪过的人很多,这不最近还将人家陶寡妇的儿子差点儿当街剥光打死。
可这事儿想想不对劲儿啊,陶寡妇一个妇道人家,那个福生也就是个五六岁的娃娃,便是那个陶寡妇收留的陆小五,也没有那么大能耐同时弄翻了那么多小厮,还短短时间内将人打成了这个样子,掰折了对方胳膊啊?
他们越想越是觉得蹊跷,看向吴佩的视线纷纷带着几分惊恐,甚至是逃避了。
吴佩出入一向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第一次被同伴用这种眼神瞧着,顿时沉下了脸也不敢在此地久留,忙急匆匆离开,那背影显出了几分仓皇来。
接下来的日子,吴佩的日子突然变得不好过了起来,不过更难过的是那个张茂成。
也不知道张茂成是不是跟着鬼,总是被人莫名其妙揍一顿,然后将他扒光丢到了吴佩的面前。
而且那些人总是给他一个养伤的机会,每次揍完他后便是等个几天,等他身上的旧伤好了一些,便会再一次揍他一顿,随即将他另一条胳膊掰折了,用布带死死捆住丢到了吴佩的面前。
吴佩在书院里读书的时候,吃饭的时候,不管做什么浑身是血的张茂成总会以很诡异的角度,被推到了他的面前,让他沾一身的污血。
甚至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