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园一愣晓得如兰姐说的是真心话,可人家一颗真心交给她,她更是不能糟践了这颗真心。
“如兰姐,你不要银子便是让我亏心的,这样吧,”陶园定了定神道:“我每个月给你一百两月例银子,作坊里的分成我另外给你存在钱庄里。”
“以后三个女儿的嫁妆银子,便是够了的,不能再让别人将你们母女欺负了去。”
陶园说的那个别人,王如兰哪里不晓得她说的是谁,不就是她那个天杀的丈夫赵四。
这些日子赵四便是常来找她要银子去赌,她看着他实在是恨死了的,可毕竟是三个女儿的父亲,她也不能真的与他不来往了。
便是她现在在陶园这边住着,帮陶园打理宅子里的琐事,赵二若是要她回家去,她也不能不回去。
不过现在赵四跟着老婆也能喝点儿汤汤水水的,倒是彻底丢了给人剃头的那一桩生意,没钱花了便来找王如兰,拿了银子继续挥霍几天。
他倒是很乐意自己的老婆在陶园这边干活儿,反正也不用他做什么,他每日里过来要银子便是。
有时候王如兰气急也不出来见他,他便是大吵大闹,得亏被陶园收拾了几次,倒也是消停几天,可过几天又来了。
那个男人就像是那乡间溪水里的蚂蝗一样,一旦沾染上,便是将她身体里的血吸干了才算完事。
陶园看着面前的王如兰,其实也挺无奈的。
如果是放在现代社会,她一定会极力劝说王如兰和那个赌棍离婚的,不然她这一辈子就生活在赵四的噩梦中不能自拔。
可这个时代,还没有离婚的说法,只能是被休弃。
便是王如兰的娘家也不给力,也是一个劲儿的来吸血,才不管女儿的死活。
他们甚至还担心女儿被那个畜生丈夫休了之后,让娘家哥哥嫂嫂没脸见人,便是劝她忍忍就好了。
加上王如兰也是懦弱的很,不敢撕破了脸和娘家人还有那个丈夫彻底决裂。
她现在也没有丝毫的办法,总不能替王如兰和赵四和离吧?
况且在这个时代和离那也得娘家那边出面才行,她固然和如兰姐是好友,可不是如兰姐的娘家人,替她做不了什么主。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扶持着她变得强大了起来,强大到可以为了自己抗衡一次。
陶园的意思就是劝如兰姐多留个心眼儿,将那些银子都攒起来,给自己还有孩子们留条退路。
王如兰自然明白陶园的意思。
接下来的半个月,陶园几乎将王如兰一直带在作坊里,手把手的教。
王如兰果然有悟性,其实刚开始教了几天,她就能独自完成点浆的这道工序了,后面的都是她亲自亲手做,陶园在一边看着。
直到这一天,董波找上了门。
陶园得了消息留了王如兰在作坊里管着那些人做豆腐,她回到了宅子里,刚走到了会客厅便看到了一个身穿淡紫色绣银色梅纹,风姿卓越的少年郎,正负手立在那里凝神看着墙壁上的古画。
便是单单从那个背影就看得出来,少年郎此番的意气风发,连着那衣服都穿出了富贵凌云的气势。
陶园一愣笑着走了过去:“董公子?”
董波忙转身冲陶园行礼:“陶姐姐安好!”
这厮的嘴一直很甜,可越是这么甜,越是让陶园觉得这个孩子不甚稳重,稍稍有点儿轻浮了。
“董公子怎么有空儿来我这里做客?”陶园笑着命人给董波上茶,随即坐在了董波的面前。
董波笑道:“今儿来可是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陶园一愣:“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董波缓缓从怀中拿出来一个镀金的请柬,请柬做的分外精致,看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儿。
这小子估计没少赚银子,竟是也开始摆谱儿了。
“请柬?怎么?你小子要成亲请我喝喜酒不成?”
董波定定看着陶园那张明艳的脸,视线微微一烁,闪动着别样的光芒。
他嗤的一声笑道:“都是些庸脂俗粉,没一个如陶姐姐这般有魄力的,找那些姑娘也着实没意思。
陶园拿着请柬的手微微一顿,淡淡笑了笑不接话,打开请柬瞧了过去,登时脸色一变。
“你在城东王家秀锦楼和李家的会春楼对面分别开了两家麻辣烫店?”
“嗯呐,”董波淡淡笑了出来,眉眼间满是少年人的轻狂。
陶园总觉得扩张的这么快,必然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现在城东和城西便是泾渭分明,城西是普通老百姓生活的地方,城东那可是富商大贾集中的地方,也住着很多官宦人家。
之初陶园只是想在城西这个平民市场开拓出来,能赚银子便好了,城东本就不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你在城西分利,人家尚且还能容忍一下,毕竟那颗钉子还没有戳到王家和李家的眼珠子里。
现在是什么,现在是董波这个小子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直接将钉子钉在了人家的眼珠子上,这个矛盾那可就不可调和了。
她现在不晓得董波能不能应付得了那两个老家伙的围攻。
眼见着陶园的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