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园生闷气的当儿,福生也难受得独自抹眼泪。
这件事对宝姝的影响不大,还是该吃吃该睡睡,一样也不落下。
只是福生为此也努力了很久,竟是连青云书院的门都摸不到。
他小小的身体窝在了床榻上宽厚的被子里,眼瞅着豆大的眼泪落了下来。
当着娘的面儿他也不敢哭,娘说他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他自然不能当着娘的面儿掉豆子,免得让娘伤心。
可实在是太难过了,去不了学堂,以后该怎么办?
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福生忙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他还以为是娘进来了,结果是新拜的师傅江公子。
“师傅?”福生眼见着江公子走了进来,忙爬下了床榻冲着江渊躬身行礼。
即便是遭遇了人生中的一场失落,可那礼数上却不缺什么,依然周到得很,周到的让江渊瞧着心疼。
“今儿被人从青云书院里赶出来了?”江渊一把抱起儿子坐在了椅子上,将儿子放在了膝盖上。
福生靠在了男人宽厚的怀中,这下子心头的那股子委屈瞬间渗了出来。
也不知道为何,在娘面前不敢哭出来,在师傅面前却觉得有哭不完的眼泪。
他登时红了眼眶,忍了忍,还是放弃了,抽泣了出来。
“那个苏院正一张口就和娘要一个人一千五百两的学资。”
“娘原本准备答应了,不想苏院正又加了银子。”
“娘不得不问及一事,就是之前娘已经打听清楚了,正常情形下是一个人二百两一年就足够了。”
“不想……”福生突然脸颊涨的通红,吸了口气道:“不想……”
他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小小的身体不停地发抖。
“他说什么了?”江渊声音明显冷沉了几分。
福生哭道:“苏院正说一年二百两是给吴县令的公子,王老爷的三公子他们定的。”
“他还说我娘是个寡妇,带着我和妹妹是个孤儿,没有爹爹,自然要加银子的,还说不是什么玩意儿都能进……进青云书院的……呜呜呜……”
福生放声大哭了出来。
孤儿?
这两个字眼狠狠刺痛了江渊,江渊的脸色几乎沉到了谷底,眼神冷的厉害。
他抱着福生的手臂一点点收紧,许久都没有说话,耳边传来了福生委屈的抽泣声。
是啊,人人都以为陶园是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谁都可以欺负一二,这些踩低就高的畜生当真是该死!
许久江渊都没有说话,眼神宛若淬了毒。
“福生乖,你先不要去青云书院,这些日子就呆在府上,以后师傅会给你找个更好的先生教你读书!”
“师傅?”福生止住了哭,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师傅,“很厉害很厉害的先生吗?比周先生还厉害?”
江渊暗自好笑,周先生顶多算是多读了几天书的秀才而已,他给福生找的老师那可是给太子殿下做过几天太傅的人,呵呵!
他的儿子配得上最好的!
不过青云书院那个老杂毛,他也得给他点儿颜色瞧瞧,欺负他儿子没爹,老畜生!
江渊安抚了福生一会儿,便回到了客院,不想一个人早已经等在那里,正好奇的看着四周的装饰。
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兄弟孙从文。
“你怎么来了?”江渊此番心情不好,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世子爷!”孙从文忙站了起来冲江渊行礼,随即小心翼翼看着江渊,“世子爷您这是怎么了?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不顺心?江渊暗自冷笑,太顺心了,竟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妻儿,哪里有不顺心的。
唯一不顺心的是,明明知道他们就在眼面前,却不敢相认。
一旦相认了,估计就是失去的开始。
总不能再对陶园用一次强,他还没有那么禽兽不如。
可偏偏让他更心烦的是,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欺负他的妻儿,若是那些兔崽子们晓得了陶园和两个娃娃的真实身份,怕是上赶子巴结还来不及。
他此时心头有点点的堵得慌,要不要直接告诉桃园算了,让他将两个孩子接走送到京城里去。
若是放在之前,他怕是会这么干。
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心头竟是渐渐被陶园这个女人占据了大半,若是真的翻脸了居然还有些害怕。
去母留子,留母留子,去子留母,去母去子……
呸!他这都想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一边的孙从文倒是看傻了眼,眼瞅着世子爷的脸色阴晴不定,死死盯着他,他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他最近都在京城里尽心尽力帮他看着那帮妖冶贱货啊!郑贵妃,何淑妃那边还有安王和静王那边也没什么大动作,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世子爷身体里的毒能不能尽快清除干净,这才千里迢迢赶过来看他。
这不刚来就在信差那边还截获了一封信,还准备给世子爷过目,他这是什么眼神,感觉像是仇人一样盯着他,这委实受不了啊!
“世子爷?您这是……”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