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叹了口气看向了外面黑漆漆的天际:“交待?我如何交待?”
“陶园也说过了,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福生的父亲,也就是我。”
“此件事情先等等再说,一定要瞒着她。”
江渊缓缓起身看向了床榻上躺着的福生,不禁苦笑了出来。
“她该是恨我的,我坏了她的身子,还吸了她的血,让她帮我白白养了孩子,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遇到我这样的人。”
白泽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啥,暗自苦笑。
这大概就是孽缘吧!
“世子爷,那你准备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将他们母子留在这里吧?”
江渊吸了口气道:“现在的形势还不明朗,他们母子不适合大张旗鼓的跟在我身边,况且陶园也不愿意跟着我回京。”
“只能将他们母子留在这里,反倒是一种保护,大不了我快马加鞭多跑几趟罢了。”
白泽不禁暗自连连叫苦,您倒是快马加鞭多跑几趟的事儿,可我这个大夫也得跟着你一起跑啊!当真是累人的很!
白泽当下也不敢说什么了,还是小心翼翼提醒道:“王爷还是尽快用陶姑娘的血疗毒吧,如今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若是半途而废您的身体怕是吃不消的。”
“况且这事儿也没有办法拖,只能先这么着,等以后您身子好转了,再好好补偿他们母子。”
“若是您真的毒发那个什么……这世上又有什么人能护得住您的一双儿女?”
江渊点了点头,没有办法的办法,他身体里的毒再要是不治,就真的会爆发,已经被药物压制了那么多年了。
以毒攻毒的办法固然能让他暂时保命,可终究会毒发身亡,只是时间问题。
不想陶园竟是他绝境中的唯一救赎。
“你回去吧,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了,明天她还要忙孩子们的事情,等三天后再疗毒,先让她缓缓再说。”
白泽眼角抽了抽,总觉得世子爷要完,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护着人家了。
命!啥也不说了!都是命!
白泽忙应了一声转身便要走,不想江渊喊住了他的去路。
“等一下,你去给京城的陆先生写信,让他从太学院里想办法脱身出京,来隆阳县。”
白泽吓了一跳,陆先生可是大晋朝不世出的大儒,学问渊博,德行高尚,是太学的五经博士,专门教授儒家经典,皇上都对他的学问赞不绝口。
谁也想不到的是,陆先生早些年得过永宁侯府世子爷的恩惠,是世子爷身边的谋士和门客。
此番京城里的斗争已经是你死我活,这个当儿将陆先生从京城调到隆阳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里,这是想做什么,不是暴殄天物吗?
“世子爷,您让吴先生来这里……”
江渊看向了福生缓缓道:“我的儿子,启蒙老师不能随便找个平庸之辈教授,没得给我教废了,我想让陆先生来青云书院教我的一双儿女。”
白泽真的是无话可说,这也太宠着了吧?
陆先生别说是教这么个奶娃娃,便是京城里很多青年才俊想请吴先生指点一下文章都排不上号儿的。
“这……世子爷,这似乎有些……况且陆先生来青云书院,不得将青云书院那帮人给吓死了不成?反而容易引起误会,树大招风!”
江渊淡淡扫了一眼白泽:“这个好办,在京城里给陆先生安排一桩桃色丑闻,让陆先生暂时没有颜面待在京城,不得不来一座小城避风头,尽快去安排!”
白泽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少主,这个人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也太恶毒了吧?
陆先生怕不是要被他气死,他咬了咬牙只得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安排。
这边江渊弯腰将熟睡的小家伙从床榻上抱了起来,不想福生沉睡中还是下意识紧紧抓住了江渊的胳膊。
江渊看着怀中的儿子,越发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这些日子他也是闲得慌,听王如兰和他提及过福生和宝姝,这两个娃娃在张家的时候没少吃苦受罪,动不动会被李婆子打得浑身都是伤。
江渊登时想起来如兰姐的这些话,眉眼间渗出了一抹杀意。
若是连夜灭了张家满门……不好,太痛快了,最致命的惩罚便是让张家人彻底烂在了泥沼中,慢慢折磨才解恨。
“不怕,爹爹在,以后爹爹绝对不让你们吃苦!再也不会了!”
他将福生小心翼翼又送回到了雨竹轩,在外面站了许久才离开。
陶园一晚上其实也没睡踏实,身边少了个小奶宝,感觉空落落的。
她将宝姝早早叫醒交给了丫鬟打理,自己却径直冲到了儿子福生的雨竹轩。
刚走进了雨竹轩的院子里,如兰姐比她还来的早一些,今儿是福生还有宝姝去青云书院拜师傅的时候,得早早起来准备才行。
如兰姐已经给福生穿了特制的豆青色小袍子,腰间用腰带束着,头发也在头顶上梳着一个发髻,用一根银色缎带绑好。
远远看去好一个清秀可爱的小书童,宛若玉刻出来的人儿,陶园瞧着眉眼都笑开了花。
“福宝!